她儿子七八分像,方才温翎还说那王大郎面容可憎。
后面的话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花五娘站出来道:“二位婶子还是积些口德吧。”
眼见双方剑拔弩张,云书隽出面调解:“几位莫生气,都是街坊邻居,别伤了和气。”
“谁和她有和气!”这回花五娘与王婶子倒是有了默契,异口同声道。
两位婶娘被温翎一怼,满腹怨气,相互搀扶愤愤不平走远了。
温翎当即扯出一个难看的笑:“阿隽,你别当真,都是几位婶娘对我的误会。”她羞赧垂眸,“我对你的心……”
“温妹妹有心了,我都明白的。”云书隽接过篮子,依旧面无表情,“不过这些事情日后你还是不必做了,你的阿父……毕竟对我有教习之恩,你这样让我愧对于温夫子。”
温翎苦涩抬头:“好吧,你既然如此说了,日后……我收敛些便是。”
云书隽没有多言,抬脚迈入自家院子,关门的手微顿,透过窄小的缝隙,看向温翎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纠结与犹豫,随即缓缓关上了门,落了锁。
“唉。”温翎叹了口气,“行不通啊,贤妻良母这一套果真已经过时了。”
花五娘吃着自己篮子里的窝窝头,笑道:“这时候来做贤良淑德,方圆十里谁信哦。阿翎,我自是知晓你的为人,可旁人不知啊。你的名声……”花五娘有些欲言又止,“着实有些臭。”
温翎摸着下巴做思索状:“那李二郎都可以日日调戏小娘子,我不过见俊俏的小郎君有趣,上前搭了几句话,怎生就被传成了洪水猛兽。这世道啊,可真是不公。”
花五娘塞满了嘴,含糊不清道:“你都追了他半月了,人对你这般不客气了,听姐妹一句劝,放弃吧,强扭的瓜不甜。”
温翎抿唇:“你我在田中吃瓜,有幸能吃到几个甜的?甜不甜的与我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解渴啊。”毕竟她已经年芳十七,若再不定下婚事,恐怕阿父又要被人戳脊梁骨。
花五娘怎会不知她的苦楚,温夫子乃是西河有名的学者,可他偏偏拒绝了那些有声望有名气的书院。甘愿带着女儿来到南鸢那又破又小的地儿,谁也不知他怎么想的。
村民们都敬重他,都以自家孩子能成为温夫子的学生为豪。只不过,这温翎,确实太能为温家惹事了。
“温夫子眼光也着实高了些,下元村也有不少来说亲的,他老人家不同意,你着急也没用啊。”
二人边走边说,今日原本打算送完点心二人就要去城中采买一些东西,今日还早这个计划自然不会取消。
“还说呢,来提亲的都是些什么人啊,那王家,你也见过了。还有那陈家说的好听,身子骨弱些但不伤及性命。想快些筹备婚事冲冲喜,结果出门一打听,那陈三郎居然是个痨病鬼。还有那城南曾家,倒是个书香门第,偏生出了曾九郎这般的纨绔,好的是半点不沾边,坏处学了个顶个。好在阿父明察秋毫,没将我随意嫁出去,不然我这后半辈子哦,以泪洗面都是轻的。”
花五娘笑开了花:“你也往好处想,那王大郎虽然貌丑,可忠厚老实,虽婆母难相与些,不过婚后他定然是站在新妇这头的。那曾九郎虽纨绔,可起码上头几位兄长倒是家风严明为人清正,日后你的孩子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倒是不赖。大不了让夫君自外头潇洒快活去,你享你的清福。那陈三郎自不必说了,什么时候去了都不知道,陈家大半家业还不是由你说了算,到时候怕不是以泪洗面,是吃香的喝辣的。”
温翎在她腰间掐了一把,笑骂道:“你倒是想得开,跑这揶揄我来了是不是。你可等着,我让花伯伯早些把你嫁出去,看你还敢不敢说这些混账话。”
花五娘最是怕痒,一股脑向前跑去:“好姐姐,我不说了,我不说了还不成吗。”
一路玩笑,二人很快便到了城中,城中还是依旧热闹,加上今日江府娶亲,街上更是人来人往。
“阿兄要的砚,二兄要的宣纸和颜料,三兄要的和溢园的点心,阿母……”花五娘细数着家人要的东西,后知后觉忘了阿母要的棉线和棉布,随即对温翎喊到,“阿翎,你稍等我一会,我忘了样东西。”
二人一逛便是大半天,眼看天色渐晚,阿翎担心路上出了差池连连吩咐道:“你快些去,我去拦着回下元村的驴车,让他们稍等我们一会,免得到时候天黑,我们二人回去不方便。”
“好嘞,那我快去快回。”
二人分别后各自加快了脚步。
“快让开!马受惊了,都让开!”
未见马身先闻人语,可见马上之人的惊慌。街道上的人纷纷避让,温翎也迅速躲闪至安全地带。
“辰儿!”一妇人惊呼出声,温翎抬眼一看,只见一稚童跌跌撞撞地跑向前,似乎是瞧见了什么新奇玩意儿,连自家娘亲的呼喊都充耳不闻。
身子的反应要比脑子更快,下一刻温翎就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