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馆内隐隐有喧闹声传来,想来女篮的比赛已经结束了。但两人都没有离开的意思,也不担心有人过来看到他们。湘北女篮的比赛只是热场,对战翔阳,才是重头戏。因此虽到了休息时间,也极少数人出来;毕竟,很有可能人一走,视野好的位置就被别人占走了。
过了好一会儿,牧才犹豫地开口:“阿源……”
阿源微微侧首乜他。
牧一咬牙,颇有几分壮士扼腕的决绝,脱口道:“三井绪理她、她没你漂亮。”
猛得听到这样的话,以阿源的淡定也不由怔在原地。那几个简单的字仿佛如重锤砸在她心口,震得她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他说她比绪理漂亮……
可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他知道她因为什么不高兴!
他竟然、知道!
牧见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睁大了那双美目,粉嫩的唇也因讶异微微张着,以为她不信,又强调了一遍:“我说真的!你真的,很漂亮,比三井漂亮多了!”
“你就编吧!”隐秘的心事被他戳破,阿源恼羞成怒,冷不丁伸手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他:“睁眼说瞎话也不打打草稿!”
“嘶……轻点,疼。”牧把手臂猛地往旁边一缩。
阿源心道,就你这蛮牛似的体质,我这点力气能掐疼你?
她又拧了他一把泄愤:“你听听看,这话你自己能信吗?”
牧头疼无奈道:“假话你不爱听,真话你又不信。你到底想怎么样?”继而心累地叹了口气,小声喃喃,“真是小家子气的女人……”
阿源听了这话直接爆炸:“牧绅一!你说谁小家子气呢?”
牧连忙道:“没、没!阿源不小家子气,阿源最大方了。”
可他哪里知道,这话对于此时的阿源,无异于火上浇油。
是啊,她大方,大方得让他到处物色美女了!别人喊他「帝王牧」,他就真当自己是皇帝吗?满神奈川县的美女王牌都是他的后宫。那她是不是还得感谢他好心,还给了自己一个皇后当当。
想想前世的种种经历,觉得这事儿好像他也不是做不出来。
阿源一时只觉烈火焚心,一股悲怒涌上心头。她想说些什么,憋了半天却也只憋出了一个「你」字,其他的就再也说不出口。
气急之下,她只得狠狠打了他肩膀一下泄愤。打过之后犹觉着不解气,又恨恨打了他两下。
牧被她打得狼狈。心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要我怎么哄?那个对旁人明理体恤的阿源,对他怎么就这么蛮不讲理呢?!
而且这里也算公共场所,认识他俩的人也多。如果在海南,他也随她闹,反正也不是没被她打过。可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看到了像什么样子?他「帝王牧」不要面子的吗?!
情急之下,他只得抓住了她的手腕,恳求道:“阿源,别打了,行吗?”
阿源瞪着他,眼尾泛红,鼻翼翕张,嘴角微微向下瘪了瘪,似乎强忍着泪马上要哭出来一般。
牧一阵无语。
这、这打人的人,怎么还先委屈上了呢?!
阿源的脾气其实算不上好,性子也刚烈。表面上看她是温柔大度、善解人意,一是因为她器量大不在意不计较,二是没触及她的底线。所以大部分时间对大部分人,她都是很好说话的。不过也因此,她前世的老公总以为她是个任人摆布的软柿子,一言不合就动手。开始几次她为着家庭和睦不想把事情闹大都忍了;后来他再打她,阿源可是敢直接拎了菜刀,扬言要阉了她老公的。大闹几场后,她就带着孩子搬了出去。
所以这辈子重生回来,她就想着,如果这一世她再拿起刀,一定是为自己爱的人洗手作羹汤,而不是为了跟渣男抗争用来自卫。
两人对峙了一会儿,阿源冷声道:“……放手。”
牧没动,怕自己放了手她又打他。
“……你攥得我手疼。”阿源又道。
牧闻言,赶忙松了手。
阿源拗了拗被牧握得酸疼的手腕,顿觉不忿,趁他不备又打了他一下,但力道却比刚才轻很多。
手疼还打人。
牧在心里默默嘀咕。
阿源侧过身背对着牧,用手指不动声色地蹭了蹭发红的鼻头。
她的情绪已经没方才那么激动,此时也觉得是自己无理取闹了。
细想一下,貌似自己面对牧时,平日里的从容冷静常常荡然无存,情绪也总是比面对别人时更容易失控。
她明白,她自己其实是怕的,非常、非常害怕。
怕他会喜欢上别人;怕他会像上一世一样,离开自己……
她心不在焉地想着,将队服袖口褪下些许,果然见到手腕有点发红。她是俗称的「疤痕体质」,皮肤白且薄,平日里稍稍有磕磕碰碰就会留下红肿青紫的印子。被牧这么用力一攥,明天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