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学生错了,请先生责罚!”文根垂头,老老实实认错,“学生不该上课分神儿。”
乔文修眼里闪过满意,孩子都还小,调皮正常,知错能改就行,不过有错就当罚,“孝于亲后面十句背会儿,明天先生抽查。”
乔文修又抽查几个学生,这才放学生离开,小娃们给夫子再见时还端端正正,出了门就乱成一锅粥,吱哇乱叫。
兰静接上文树文根以后,让俩小子在门口等着,她独自进去,乔文修正弯腰整理书案上的书籍,听到脚步声就转头看过来。
“乔先生今日是我打扰了,在这给你赔个不是。”
兰静屈膝行礼,“这次是来接两个弟弟的,看门开着就进来了。”
眼前人一身荷青色罗裙,头上挽起的发髻猛地让乔文修回神,清冷说:“没事,夫人下次注意就可。
在下下午还有课要上,就不陪夫人闲聊了,夫人请自便。”
看着一步步离开的男人,直到青色长衫消失,兰静自嘲一笑,“原来他都不记得我呢。”
一墙之隔,直到脚步声儿离开乔文修用力握着书的手里陡然卸了力,有些失神地提步回自己屋子。
自己是什么时候记住她的呢,是她在雨里抱着儿子给自己道谢的时候?
还是顾忌自己自尊,偷偷把自己抄的书都买回去,为了让自己多挣钱指明要自己抄的书的时候?
是街上的不期而遇?还是在知道是她向阿满姑娘推荐自己的时候?
乔文修搞不懂,也不想搞懂了,两人注定不可能,必须离的远远地,她一个年轻妇人不该沾上任何流言蜚语!
兰静拉着两个堂弟回家,小娃只知道有好吃的,一路回家蹦蹦跳跳的。
下午还要接着收鸡鸭,一中午和鸡鸭鹅打交道,身上沾了不少毛,鸡鸭鹅都是直肠子,吃喝拉撒没个顾忌,走进走出脚上难免就会踩上。
忠叔几个汉子不在意这些,阿满跟着峥哥这个洁癖,身上满是鸡鸭鹅的味道有些受不了,捂捂鼻子说:“芳婶你们几个先吃,我去后院换身衣服去。”
“晚上再仔细洗澡,换了衣服就出来,饭菜一会儿再冷了。”江氏没说外孙女瞎讲究,叮嘱一句,转身看两个儿媳和外孙都前后进家门,就招呼闲着的人摆饭,“今个就在阿满这儿吃。
忙着给阿满帮忙没空回家做饭,今个咱们也吃桌酒席。”
罗叔和小凤把五六个食盒拎进来,几个小娃的视线随着食盒动,钱氏也是个爱吃的,也不掩饰,直喇喇的盯着食盒瞧,食盒放上桌子,立马上前打开。
惊呼出声,“哎哟哟,我可惦记死归香居的金丝八宝鸭了,今个又口福了。”
“快点儿,当着孩子面,说啥呢,我看你这个当婶娘的比小娃还好吃嘴儿。”江氏低声训斥一句,钱氏嘿嘿笑两声,“有啥不能说的,寻常人家谁吃过这么好的,这一桌席面几两银子呢。”
她爱吃也正常。
阿满出来,一桌人刚开始动筷,赶忙坐下吃饭,一中午忙的脚打后脑勺可饿坏她了,加了一块梅子排骨就开吃,桌上只闻碗筷相碰的声音。
“文树、文根,上学堂咋样啊?”江氏人年纪大了,这些菜味道好,可也不如家里做的家常饭吃着舒服,看两个小孙子吃得嘴边一圈褐色胡子,拿着帕子给人擦嘴,顺嘴问了一句。
“阿奶,好的很,好得很”文根偷偷瞟一眼桌子对面的兰静姐,有些心虚,今个刚被夫子罚了,可不能被阿奶知道。
兰静盯着碗里的米饭出神儿,没发现弟弟偷瞄的眼神,一场眉眼官司就这么过去了,阿满夹一个鸡腿啃着,眼神在兰静姐面上打转,没说啥。
马氏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又看看心不在焉的闺女,一时没搞清发生了啥,不过她直觉里面有事儿。
“咦?这道菜没吃过,好吃得很,娘你尝尝。”钱氏是一点也没有发现不对,一门心思在眼前的吃食上,给婆母、儿子还有闺女都夹一筷子,江氏吃一口点头,“确实好吃。”
吃饱喝足,一家人坐在树下喝茶说话儿,钱氏看院子里架子上晾着的鸡鸭,啧啧出声儿,感慨阿满能干,“这么一大摊子,也不知道你是咋,忙的过来的!
你二舅和文海每天忙着那点生意,回来都难免有说几句,酒楼老板都猴精猴精的,谈生意费脑子。”
“这算啥,反正有这么多人帮我呢。”阿满捡一个黄灿灿的橘子递给二舅母,又问起二舅和二表哥的生意怎么样了,钱氏嘴一咧,眼里都是骄傲,头都抬高几分说,“还不错,家里挣了不少。
爷俩也是能吃苦的,都是俩人喜欢干的,干劲儿可大了。”
说着话,钱氏嘴角要咧到耳后根,对江氏说, “娘咱家要有好事儿了?家里存了不少银子,我和二宏商量一下。
等秦关忙完阿满家作坊的事儿,就请他来给我家盖房子,咱们有鹅盖一座青砖大瓦房,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