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杨二舅吸取了第一次被老娘暴打的经验,隔几天就让信客给家里送封信,再带些特产回来。
阿满知道老太太给家里做饭的事儿,即使三个舅舅给老太太拿了钱,她也心疼。
给最后一个来卖鸡鸭鹅的农妇结了账,阿满从桌子边脱身,拉着老太太胳膊不让人走,大气的说:“今个就在家里吃,让两个舅母还有文树、文根都来吃饭好了。
我又不是没钱,一顿饭也吃不垮我!”
出来拎笼子的妇人听到话,夸老太太好福气,“外孙女都这么说了,老太太就留下呗,一顿饭的事儿,要知道享福呢。”
江氏无奈点头,笑着说自己有福气,阿满满意了,扭头吩咐老罗,“罗叔,麻烦你赶着马车去趟镇里,去归香居订一桌席面,就说”
阿满掰着手指头数人数,“差不多十六七个人吃饭,让赵掌柜看着安排,记账就成,月底去结账。”
“好嘞!”老罗看夫人点头,笑着应下,顾不得休息就往老宅那边跑过去。
隔着院墙杀鸡宰鸭的村里妇人,羡慕的砸吧嘴儿,那可是归香居啊,一顿宴席不得几两银子啊。
“羡慕啥?那是人家有本事,多亏阿满和峥子,咱们才有钱挣呢。”翠花婶看不上有些嫉妒的嘴脸,说话不客气,“走出去,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外村人羡慕咱村人呢。
那话都是酸唧唧的,靠着作坊,还有清山杀鸡宰鸭这些,咱们哪个没从阿满这挣个几两银子。
那能干的,说不定挣得都有十两银子了。”
这倒是实话,刚才说酸话几人,讪讪闭上嘴,附近几个村子,就数她们过得最好,外村小姑娘小伙子也更愿意嫁娶她们村孩子。
还不是冲这好日子来的,做人要记恩。
阿满提着钱箱子来给妇人们算钱结账,站在西跨院门口就听到翠花婶的话,笑了笑,咳嗽一声提醒后,这才笑着进去。
“今个辛苦婶子们了,下午你们看着来,要是来卖的人多,你们就都来。”
“好好好,俺们都知道哩。”就是阿满不说,她们也来守着,有活就干就能有钱赚,在家闲坐着也是一天,没有一个铜子挣。
阿满数数,春桃记账算钱。
“军子娘,一共四十只鸡,三十只鸭子,一共是三十五钱。”
阿满把钱递过去,军子娘喜的见牙不见眼,美滋滋说:“俺这干一天,比孩他爹都挣得多呢。”
“那你回家可要给军子爹好好嘚瑟一下了。”
围着的妇人们哈哈笑,阿满和春桃一个数一个算,一刻钟就把钱给妇人们发完了,手麻利地挣得都有五十文了。
妇人说说笑笑离开,阿满用家里草篓子给翠花婶装了,收拾干净的鸭肠和十来个鸭胗回去,送人到门口,“谢婶子给我说话。”
“那算啥!”翠花嘴一咧,伸手就把东西接过去,“这可是好东西,你赵叔最爱用这些下酒,回家用辣椒爆炒,绝对下饭,走了啊,别送了。”
兰静从院里走出来,看着翠花婶扭着身子走远,离远还能听见她嘴里哼着的小调。
“翠花婶也是个妙人啊。”
阿满点头,“人活的通透,大是大非都分得清,自己平时爱占小便宜的毛病也不掩饰,但你要真给她递一两银子,让赵叔给你办件事。
她能转身就把银子扔给你,有风险的事儿她一律不挨边。”
“哈哈哈~”兰静捂嘴咯咯笑,笑的眼泪都出来,用帕子沾着眼角说:“我去学堂接文树、文根回来吃饭。
春桃已经去作坊通知娘和二婶了”
说罢兰静不看阿满揶揄的眼神,转身走的飞快,直奔村中央的祠堂那边。
她知道自己不该心里惦记乔文修,可她控制不住,反正这辈子不可能,她也就看几眼而已。
兰静姐的背影消失,阿满脸上的笑不见了,眉头蹙起,这可咋办,有孙正德这个畜生在里面,咋都不可能啊。
村中央祠堂中间传出朗朗读书声儿,扛着锄头回家的农人,走到这块儿都不自觉放轻脚步,怕扰了孩子读书。
家里孩子在这儿读书的眼里满是骄傲,家里没钱,娃子没送来的,眼里满是艳羡,心里想着好好干,争取明年开春就把孩子送来。
有阿满和峥子的贴补,其实束脩在附近这些地方已经是最便宜的了,附近几个村子得知这事儿,没少来找赵村长,想把自家孩子也送来。
赵村长 来找阿满商议,阿满和赵村长都觉着不妥,学堂还没盖好,地方不大,人多了没地方坐,再一个村里孩子还有不少,即使还有名额也是先紧着本村孩子。
兰静不常回村,即使不知道路,寻着声也能找过来,门没锁,兰静推门直接进去了。
学堂里,三十几个孩子在桌椅后面坐的板板正正,摇头晃脑跟着夫子诵读,女娃也有十个,男娃坐在一侧,女娃坐在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