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热度的,最早的道教也不例外,而其中的“天官”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大汉太一神的指代。
刘彻指定的祭祀太一的日子,随着汉朝的消亡,经过南北朝的演化,也就自然而然得名上元节。
南北朝之后,隋朝便已经有了过上元节的传统,等到唐朝更进一步——毕竟“众所周知”,李唐皇室是道家老子的后代嘛,也因此上元节就成了唐朝的法定节假日。
虽然变成了上元节,但汉武帝亲自制定的祭祀太一神的方法还是流传了下来,即“燃灯”。
而这种过节方法,对唐朝人来说那可太受欢迎了,毕竟你不可能在白天燃灯,而在晚上过节的话,宵禁的禁令也就被顺理成章的暂时取消,百姓得以彻夜狂欢,这在宋之前的古代是很难以想象的。
另外,上元节能在唐朝极尽流行,除了因为处于元旦之后可以让所有人尽情释放压力之外这个因素外,更的原因还是因为它是唐朝实际意义上的情人节。
上元开,宵禁解,男女相约,百无禁忌,这便是唐朝上元节的真实情景。
《旧唐书》记载,神龙政变四年后的上元节,李显和韦后微服私访溜到长安市井看“烧灯”。
为了昭显天恩,李显额外敕令放宫女数千夜游纵观,结果没想到的是,等到天亮时重新查验宫女人数反而有很大缺口。
李显遣骁骑追查,最终查明是不少宫女在上元节当晚便与宫外的少年坠入爱河,最终选择与如意郎君“阴通逃逸不还”,也就是俗称的私奔。
后来宋朝时,上元节的情人节属性愈发明显。
比如欧阳修写的“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就把男女约会之景写的清清楚楚。
辛弃疾那首脍炙人口的“众里寻他千百度”写的也是上元节,因为太过出名就不再赘述。
“这太一之尊,三元节之变,竟是循此之理。”
杜如晦倍感新奇。
后世聊到的这些史料,他们这些文臣实际上要更加熟悉,但若论循其根本,究其内理,比起后世来说就差了不止一筹。
比如后世称武帝是欲“文化融合一统”,便令人豁然开朗。
但回过头来看后世讲的种种,再结合亲自研读的史料,便也让杜如晦对“汉武帝给华夏这台机器装上软件”这个说法更添了几分明悟。
文化,看得见摸得着但又很难称得上有一个实体,称其“软”确实有几分意会之理。
秦皇制硬件,汉武装软件,那轮到如今贞观一朝该做些什么,令这台机器“除旧而革新”?
杜如晦一时间冒出了很多想法。
李世民则是看着被加了引号的“众所周知”一词,脸颊虽红但依然据理力争:
“老子姓李,朕亦姓李,千年前定同出一脉也,如何不能以先祖相称?”
众人敷衍的拱手点头,表达了对大唐皇帝意见满不在乎的赞同。
长孙皇后更是连敷衍的点头都不想给,只是略带期盼的看着李世民。
而想法也差不多都写到脸上去了:那李显都能带皇后微行,陛下如何不行?
李世民想想去年那突然兴起微服出宫似乎后来确实引得皇后埋怨,于是便也颔首以作回应。
今年节日他已决意揽千年之优劣,令民欢庆。
那他作为皇帝自是要出宫监察彼时之成果的,带上皇后同乐也属正常了。
“可若是要开宵禁,这…”
其他人对开宵禁的长安城倍感期待,长孙无忌对开宵禁的长安城倍感头大。
房玄龄理解其难处,也进言道:
“满城烧灯本就有走水之患,若有贼人作乱,恐生难言之事。”
两臣子的建议也立马让众人冷静了下来,毕竟长安有多少人他们再清楚不过,平时还好,若是解开宵禁坊间尽出,那烧灯即便再流光溢彩也难免有昏暗处,若有贼人生乱,恐怕能比平时容易十倍,更能造成百倍的祸患。
“不可因噎废食。”李世民首先表态。
“陛下或可遣百骑司散落各大街监察,有备无患。”魏征建议。
尉迟敬德少见的首先反对:
“百骑司不过千余人,于长安不过杯水车薪,若欲靖宵禁之安,非两衙禁军不可。”
杜如晦蹙眉:
“禁军皆乃血勇之辈,若与百姓互有顶撞则难以断罚,不可。”
秦琼站在了老兄弟这边赞同道:
“若欲镇一城,非禁军不可,可抽调精锐按街散布,细微处遣百骑司与六扇门鹰犬补缺,再合不良帅统脊烂之辈,以镇长安太平。”
这般意见让众文武顿时沉默,各自心中琢磨了一下愈发觉得可行,只不过唯一问题便是:
“如此劳师动众,恐有靡费国力之嫌,且民庆而军烦,恐生怨。”魏征担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