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君子刘阿斗(1 / 3)

父亲的激动李娴倒也是明白的。

但对她来说,不过是教人认字而已,算不得什么。

如诸葛讲席一般,那才是有大学问的吗,而且:

“教人识字还有月钱补贴呢,一月能拿四百钱。”

李老丈豪气一挥手:

“四百钱而已,不要亦可,重要的是让小娘当讲席!”

李娴脸色微微发烫,没好意思说当时根本没考虑那么多,完全是看狐笃报名,才脑袋一热将自己名字也写了上去。

激动罢,李老丈才想起来:

“小娘哪日上课,到时爹爹给你捧场去。“

李娴脸色微窘,旋即便笑道:

“诸葛讲席让我去与造纸坊的女纸工们教字,那里爹爹可去不得。”

“造纸坊?”

李老丈念叨了一下,目光移到一旁,李家二郎赶忙将嘴里一口饭菜咽下道:

“俺也是听总管说,从明岁起,造纸流程与造纸规范会写成书册。”

“到了那时,识字也要列为考核,能通读范册才能评匠,能背诵者方能做管事和主管。”

“想来就是因为此事,小妹才要入纸坊做讲席。”

一旁的李家大郎点头道:

“糖坊亦是如此。”

这个条例对他来说反而有利,因为本就识得一些字,小妹入了小太学后,他晚上也会与小妹请教,点灯练字。

他们家本就略有家资,如今有薄田,且大郎二郎都在工坊做差,故而晚上倒也不会去计较灯火钱。

李老丈捋着胡子不由得有点庆幸先见之明,还好当初听闻有机会便毫不犹豫将小娘送去读书了。

南边那条街的孙婆子整日炫耀自家女儿成了绣娘后月钱丰厚,如今看来有什么用?

想要出人头地,终归还是得读书!

李家二郎此时也凑过来:

“晚上小妹也教我多识几个字呗?”

还不待李娴作答,李老丈便拧起眉头:

“就你这惫懒的性子,便是多识两百字又如何能做管事去祸害坊里?”

“有这功夫,还不如早日将那钱寡妇娶过门,给咱李家续一脉香火,才是正理!”

面对老爹的数落,李家二郎缩了缩脑袋,给兄长和小妹递过去一个人无奈的表情。

李家大郎倒是略有艳羡,他倒是也想结婚来着。

但可惜老爹坚决的把媒人全部拒之门外,打算等他成了管事之后再寻个良配。

不过谁能想到如今做工的都要考校读书了。

这还真是书中自有颜如玉?

李家关起门来边吃饭边讨论这新条例对生活的影响。

而成都府衙中,孔明将几块方糖依次放在刘备面前。

刘禅眼睛一亮,伸手便要去拿,但半途便被孔明按住:

“阿斗,这几块糖有何不同?”

扁了扁嘴,阿斗就知道先生不会这般好心。

舔了舔嘴唇,阿斗还是仔细观察了一番道:

“有的更黑,有的更红;有的内部较为澄澈,有的内部不可视。”

孔明点点头,继续问道:

“这些糖都乃成都的糖坊所作,为何会有如此差别?”

阿斗趴在桌子上近距离仔仔细细看着:

“许是甘蔗不同?”

诸葛先生带着他去看过糖坊,因此阿斗知道这些糖是怎么来的。

孔明摇头:“此批蔗糖,皆用南广甘蔗所制,并无分别。”

“那…许是糖坊大小有别?”

孔明再摇头:“塘坊大小,工匠多寡,只是与产糖量有关,如何能制出迥异之糖?”

刘禅明白了:“那是有人没有好好制糖。”

孔明点点头:

“成都所用制糖法完全相同,制糖器具也并无分别,所用甘蔗也无好劣之分,所用之水也皆取自岷江,故而所制之糖应当相同或近似,对也不对?”

刘禅点点头,听着先生讲话。

“故而差异便是出在人身上,有些糖工觉得,熬煮糖浆时四个时辰太久,一刻一加水太累,故而少煮一刻,晚加一桶水,也看不出什么分别。”

阿斗规规矩矩拱拱手道:

“差若毫厘,缪以千里,刘禅受教,定谨记君子慎始。”

孔明点点头,旋即问道:

“那阿斗觉得,当如何罚?”

阿斗眉头皱了起来,小心看了一眼诸葛先生和旁边不说话的父亲,犹豫了一下,最终下定决心道:

“学生觉得,不当罚!”

“哦?”

孔明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只是淡淡道:

“说来。”

阿斗连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