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正从门外挤了进来。
幽幽的月光透过被挤开的门扉,一双饥饿的眼睛发着莹莹绿光——
姬萦猛地扔出手中石刀!
石刀在空中旋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中那只发绿的眼睛!
饿虎发出一声痛极的咆哮,震醒了天坑的夜色。它甩着脑袋,从眼睛里流出的鲜血飞溅到木屋墙上,姬萦毫不犹豫地跳下床,抓起竖在墙边的生锈斧头,用全身力气朝饿虎的头颅劈去!
饿虎本能一个闪避,对着姬萦怒吼一声,带着滴答滴答的血迹转身逃进了树林。
天坑之中,本来没有那么危险的动物。不然江无源也不会把她放在这里。
是那只追逐马车的虎,它追着马车掉下天坑,也侥幸活了下来。
汗水湿润了掌心,姬萦重新握紧铁斧,向屋外走了出去。
它已知晓他们的住所,一定会择机返回。与其被动受袭,不如主动出击。
徐夙隐从身后将她拦住,一语道破她心中所想。
“杀虎须得从长计议。”
“趁它病,要它命——还需要计议什么?”
“哪怕它病了,也是不可小觑的对手。正面对战,你没有胜算。”
姬萦虽然觉得徐夙隐小看了自己,但不得不承认,她对单打独斗一只老虎,并无自信。
“那你说要怎么办?”她不服气地说。
徐夙隐沉吟片刻,说:
“跟我来。”
他松开她的手腕,捡起地上掉落的石刀,率先走出了木屋。
屋外天色微明,月亮仍悬挂在半空中,只是光泽越来越淡。
姬萦跟在徐夙隐的身后,两人来到天坑另一头的悬崖边。
那星星点点的血迹,一路延伸到悬崖下的山洞里。
在距离山洞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徐夙隐停下脚步,示意姬萦爬上一棵有着粗壮分支的大树,待姬萦爬上去后,他向姬萦伸出手,姬萦连忙把他也拉上了树。
两人挨着坐在树上,姬萦忍不住问:“然后呢?”
“然后,你就等着它离开山洞。”徐夙隐的声音比平时更冷,更平稳,“我会先进山洞充当诱饵,待老虎返回附近,它会立即发现侵入者的存在,我会用这把石刀吸引它的注意,它刚被石刀击瞎了眼睛,必然不敢轻举妄动,此时,你便从身后袭击。”
“不行!”姬萦变了脸色,“你不要命了!”
“我相信你。”徐夙隐说。
“开阔地形对我们不利,只有将老虎困在山洞,我们才能占据地利。”徐夙隐顿了顿,看着姬萦的眼睛,“旁人或许不行,但你一定可以。”
姬萦被他眼中的坚决打动,拒绝的话语卡在喉咙。
那只右眼受伤的饿虎在天明时分离开了山洞。
徐夙隐握着石刀,爬下树。在他进入山洞不久,老虎似乎是闻到侵略者的气味,去而复返。强壮的大虫一边龇牙咧嘴,一边缓步逼近山洞,却因徐夙隐手中沾着它鲜血的石刀不敢立即发动攻击。
姬萦趁老虎被吸引走注意力,飞快从树上爬了下来。
她用紧张出汗的手紧紧握住斧头,一边屏住呼吸,一边放轻脚步声接近山洞。
当她走到山洞口的时候,那条黄色大虫正对徐夙隐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
“啊——!”
姬萦一声大吼,向饿虎冲了过去。
那虎虽然受了重创,但在天坑外,也是为所欲为的山林之王。凭借着与生俱来的反应能力,老虎低伏身体躲过姬萦一击。
斧头劈上石壁,反震的力量让她手指发麻,险些握不住斧头。
饿虎趁此机会一声咆哮,以千钧之力扑向姬萦。
姬萦还在拔那深深陷进山壁的斧头,是徐夙隐情急之下甩出石刀砸中老虎。
老虎瞬间吃痛怒吼,转头想要攻击徐夙隐。
姬萦情急不已,使出吃奶的力气,卡在石缝里的斧头猛然拔出,姬萦趔趄两步,还没站稳身躯,就听那头的徐夙隐大喊了一声“小心”!
夹着腥风的空气扑面而来,姬萦本能地往后倒去。
她的后脑重重砸在坚硬的地上,在头晕脑花之中,她凭借本能向上挥出关键的一斧。
斧头正中扑来的饿虎下颌,割裂后者的喉咙。
滚烫的虎血像瓢泼大雨,顷刻间洒了姬萦一脸一头,那饿虎退了几步,然后轰然倒地,鲜血流到姬萦脚下。
姬萦从地上撑起身体,瘫坐在地,呆呆地看着血流成河的饿虎。
她从前也和大伯父一起围杀过恶虎,但那是十几人一起,这一回,她算得上是独立斩杀了恶虎。
紧张如潮水般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兴奋和自豪。
这样的战绩,哪怕是大伯父也从未有过!
“我们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