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丈夫的面,觉罗氏不好多说。
能有什么?
就是自己心有余力不足,担心妻子嫌弃,想着早生个儿子,也算是跟祖宗交差,妻子也不用团团围着他转。
齐锡看着闺女,满脸心疼:“这都瘦了,眼睛都大了。宫中伙食真好?别为了哄阿玛额涅开心就扯谎,阿玛进宫轮值,吃过宫里的饭菜…”
真瘦了?
舒舒不信,起身去稍间拿了妆镜出来,对着看看。
瓜子脸都成鹅蛋脸,哪里瘦了?
舒舒放下心:“没瘦,要不然我还真以为自己吃少了…阿哥所那边,如今也三顿饭,酉正左右加一餐晚点…”
齐锡摇头:“太瘦不好,像前几年似的,肉乎乎的,看着多有福气…”
觉罗氏白了丈夫一眼,对舒舒道:“别听你阿玛的,往后胖乎的时候多着,能瘦溜的也就这几年…等以后生了孩子,一个人吃两个人补,有胖的时候…”
舒舒摸摸自己的胳膊,实际上在家备嫁那两個多月,她都已经增重了一些。
如今看着瘦,可身上肉结实着,体重并不轻。
齐锡当爹的,不好细问女儿女婿相处的如何。
觉罗氏没有顾忌:“听着齐嬷嬷说,宜妃是个明理不多事的,这是你的福气,可你也不能太理所当然…还有九阿哥那里,如何了?调教服顺了么?”
舒舒压低音量道:“孩子似的,聪明都在脸上,倒是个实心人…”
觉罗氏听了,心中有数。
实心人没有心机,很容易掐在手中。
因要在正午前离开,时间剩的差不多。
舒舒就跟齐锡说了几句福松的事,让他安排人护着些。
等到福松成丁,那自然是另一种解决方法。
虽说旗人也“敬老”,可是父子不合,老死不相往来,也是寻常。
舒舒搂了搂老阿玛的胳膊,又抱了抱觉罗氏,才带了核桃去了跨院。
九阿哥喝了醒酒汤,已经醒的差不多,坐在书桌前,拿着个毛笔比划。
“爷要写字,怎么不蘸墨?”
舒舒上前问道。
九阿哥摇摇头:“不写什么?就是想你每天得写多少字儿,才能将这毛笔磨得这么秃…”
舒舒看着熟悉的书房,亦是带了怀念:“也不多,每天就抄一个时辰书…”
再有小半个时辰,写些手札笔记之类。
九阿哥讶然:“这还不多…”
说着,他打量起舒舒来:“读书、射箭,你还学什么了?”
舒舒想了想道:“这两年比较重视养生,四季饮食搭配同药膳什么的…”
九阿哥面上带了不满:“就这些?针线呢?你送了太后抹额,也不说送爷个荷包…”
舒舒眨眨眼:“爷不提倒是忘了,早预备下了…”
九阿哥没有在说什么,可眼睛发亮,明显带了期待。
差一刻正午,舒舒在家人的簇拥下出了大门,伯爷一家也到了。
马车已经在门口等着。
眼见着齐锡还准备跟着,舒舒连忙道:“早上还好,没几个人瞧见,阿玛大张旗鼓的过去,明儿就是新闻…”
觉罗氏也拉住丈夫。
齐锡红了眼圈:“下一回见,还不知什么时候…”
舒舒心里算了一下,道:“往多了说三个月,等到颁金节赐宴,总能见的…”
齐锡依旧皱眉:“三个月零十天…”
觉罗氏已经摆手:“行了,上车,别耽误了时辰…”
舒舒便不再啰嗦,飞快的抱了觉罗氏一下,又去抱伯夫人。
轮到桂珍时,舒舒则拉着她的手,附耳道:“等大哥停了药,嫂子就按照我说的日子试试…”
桂珍嫁过来才两月,也是新妇,听提起这个满脸羞臊,却依旧点头:“我记住了,谢谢姑奶奶…”
等到剩下的堂兄、表弟、弟弟,舒舒就没有再说什么,只对大家笑笑,便扶了九阿哥的手,上了马车。
笑容爽朗,没有再感伤落泪。
不像是新妇“归宁”,颇有几分没心没肺模样。
觉罗氏与伯夫人都觉得诧异,觉得舒舒好像有什么不同了。
舒舒是想开了。
家人之间的情义,不在朝夕相处。
难道出嫁了,就不是爹娘骨肉?
保全家族,让家里的日子能继续平静顺和,让爹娘晚景不凄凉,是舒舒最关心之事。
九阿哥原本还担心舒舒掉眼泪,见她真的欢欢喜喜的,没有依依不舍模样,不由稀罕:“下回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就算颁金节有赐宴,可岳父在外朝,岳母随着大流朝见,也不过是打个照面…”
舒舒脑袋往九阿哥肩膀上一靠:“不是还有爷么?我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