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渚实在受不了这诡异的安静,便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啊?看起来年纪不大啊,刚刚那个是你什么人啊?你还怕‘那个’,怎么敢来做锦衣卫?”
她没敢直接说鬼,毕竟老人常言半夜不说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张封海也很害怕,他竟十分乖觉的一句句回了:“我叫张封海,今年十六,那是我师傅,家里要我来做的锦衣卫。”
时渚也没想到这人竟真的一句句回了,忍不住噗嗤一笑,人也放松不少。
“你竟然才十六,那不是比我还小一岁吗?”
张封海看着她苍白幼嫩的脸,感到不服,又吭吭哧哧地说不出什么话来。
时渚也没在意,这会儿听不见那“鬼”声,她便看向四周。
她之前只看出这里发生了很大的命案,这会儿倒是看了个清楚。
这院子不大,红色的血液从堂屋一路蔓延至院门前,到处都散落着残肢断臂。
由于场面实在残忍,时渚忍不住皱了皱眉,张嘴问道:“这家人一个活口都没有吗?”
张封海听到她的话,摇了摇头:“似乎是没有的,我们在进来之前,都不知道里面是这样的,一路也没看到有人跑出来。”
时渚感觉有些不对:“那你们怎么会过来?总不能是路过吧?”
张封海张嘴,正想回答的时候,却听见另一道声音插入:“你们聊的挺开心?”
他一抬头,就就见他师傅站在指挥使身后,拼命给他使眼色,而指挥使正站在他们两个面前,方才那句话也是他说的。
张封海脸色一白,默默站起身,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时渚见状,也闭上嘴,没敢开口,毕竟他刚刚一言不合就拔刀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她这会儿还不想成为地上这些尸体的一员,自然得表现的乖巧些。
白沨撇他们一眼,倒也没说什么,转头吩咐张罗:“带回镇抚司。”
他说完,带头往外走去。
时见状一愣,他们这就准备回去了?检查完了?他们没找到那个“鬼”吗?
一旁的张封海见她愣着不动,以为她是害怕了:“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及无辜,不用害怕的。”
时渚倒不是害怕,她回头看了眼“鬼”声发出的地方,心里十分纠结,她要不要说出来?
在她心里,锦衣卫就和现代的警察差不多,发现案件线索,交给警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而且如果她能提供什么线索,有了利用价值,是不是就不用担心这些锦衣卫对她动手了?
但,他们真的会听她的话吗?
时渚看着前方那个红色的身影,想到方才试图帮她说好话的张罗。
这群黑压压的锦衣卫里,似乎不全是那般冷血无情的人。
试试吧,说不定会是一个机会呢?
一个…让她实现一次梦想的机会。
时渚两眼一闭,朝着那个红色的背影喊出一句话来。
“我知道一个线索!”
前方,那个一直往前的身影停下来了。
“你知道什么线索?”
时渚睁开眼,就看见那红衣锦衣卫正站在她面前,看她的眼神,一如之前,毫无波动。
说实话……时渚有点怂了。
这里这么多锦衣卫,但她就是特别害怕这个红衣服的,倒也不是因为他是锦衣卫指挥使,是这些人的头儿。
而是因为这人看她的眼睛,时渚从没见过这样的眼睛,看人和看其他任何物品没什么区别,里面一片死寂。
但不论如何,既然她刚刚开了口,自然是得说出个一二的,不然她毫不怀疑,自己会真的变成什么“其他任何物品”。
“内个……我刚刚在院子里听到了一个声音,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
话语刚落,时渚害怕他不信,举起手强调:“真的,我没骗你们,你们信我一次!”
白沨听到这话,却没什么反应,只是直直地看着她。
时渚被他盯的头皮发麻,就在她忍不住想躲开的时候,却见他一抬手,张罗立刻往那个方向走去。
片刻后,他从一堆柴火的最底下翻出来一个东西来——是一把宽大的斧头。
那斧头上血迹斑斑,斧锋上还有几个缺口,被血液浸得通红,无端透出一股子森寒的煞气。
时渚看着斧头,满脑子问号,见张罗没准备再回去,忍不住开口问道。
“没了吗?你没看到人吗?”
张罗又觉得她是个傻子了,满脸莫名的看着时渚。
时渚不甘心地追问:“是一个女人,声音娇滴滴的,你没看到吗?”
张罗摇摇头:“就找到这个斧头,还是被压在最底下。”
说着,他还笑了起来:“这晚上乌漆麻黑的,你若不开口,我们还真不一定能找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