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松若捂着脸,神情错愕,呆呆的看着白氏,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满腹委屈,“大伯母,不知松若做错了什么?”
“做错了什么?”白氏冷哼一声,指着床上的人,沉声质问,“这就是你所说的野男人吗?”
饶是再愚笨的人,也能看出此时白氏的不对。
杜松若看人眼色惯了,当即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差错。
她看着床上的人,模样比寻常男子俊俏一些,睡得又沉。
可偷情就是偷情啊!
若她是白氏,只怕恨不得撕了这野男人给自己儿子出气。
可白氏却没有,莫非,这个野男人的身份不简单?
魏宁也是想到了这一层。
果不其然,白氏深吸一口气,“这是我儿子!”
杜松若一听,楞在了原地,彻底傻眼,怎么可能?
不可能,陆君亦上辈子已经死了,所以爵位才落到他们二房的头上。
如今,他怎么可能活着回来,而且还恰好被魏宁给捡了去?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她一切的筹谋,一切的计划,岂不是全都做不了数了?
想到这里,杜松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直接尖叫一声 。
“不……不可能!大伯母,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而魏宁在听到男人身份的一刻就愣住了。
他竟然会是陆君亦!
那个前世就失踪从未回到陆家过的少将军,竟然被她救了。
难道上一世陆君亦的死就是因为重伤不治而亡的?
魏宁微微吃惊,没想到她重生一回竟然还改变了本该早亡的陆君亦的命运。
白氏微微眯了眯眼睛,看向杜松若的视线带着让人遍体生寒的冷意。
“我的儿子怎么可能认错,怎么,你是不愿意我儿子回来吗?”
杜松若赶紧摇头,可白氏却大手一挥。
“来人,杜松若不睦妯娌,才嫁过来两日就搬弄是非,乱嚼舌根,送回二房,好好管教!”
杜松若顿时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缩在了一边。
而白氏红着眼眶,上前握住魏宁的手,“好孩子,你是陆家的恩人。”
魏宁连忙开口,“不,恩人不敢当,我本就是路见不平,见人受伤,才将人给带回来医治的,却没想到,竟然是夫君。
既然是夫君,此番救人理所应当,担不得恩人二字。”
她抿着唇,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当然隐去她跟陆君亦共同躲在石像后面的一幕。
这内心掀起滔天巨浪。
这人都回来了,还带回来两个孩子。
难道是在外面纳的妾?
守寡的幻想破灭,日后少不得要同夫君及后院纳的小妾打交道啊……
还真是让人唏嘘啊。
不过想想,但终归比起上一世被婆母磋磨,被不孕的夫君泼脏水,受妾室欺压,活得如空中落叶一般的人生要好上千倍万倍。
白氏满意点头,看看魏宁之后又看着昏迷不醒的陆君亦,张了张口,声音略显颤抖。
“亦儿这是?”
“大夫说夫君他伤势过重,流血过多,一时陷入昏迷,只是不知何时才能醒来。”
白氏身体一僵,整个人踉跄半步,“也就是说,亦儿他有可能会一直昏睡不醒。”
她神色悲怆,显然很难接受她的儿子会变成这样,躺在这里。
魏宁悠悠叹了口气,出声安慰,“嗯,不过大夫也说了,夫君没有性命之忧,只要好好调养身体,迟早会醒来。”
“母亲请放心,儿媳会好好照料夫君,祈祷夫君早日醒来。”
白氏垂泪,拉着魏宁的手良久,“真是苦了你了,才一进门就碰上这些事。”
魏宁还年轻,刚一进门就接二连三遭遇这种寻常女子难以接受的事情,实在有愧,便想在能补偿的范围内尽全力补偿。
魏宁自然也知道其中的意思。
虽然说这男人回来,这寡当不成了,实在是让人有些难过。
但是大夫不也说了,日后说不定也不会醒来。
到时候她安居后院,也可能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这场面话,谁不会说呢?
魏宁微微俯下身,朝着白氏轻轻一笑,“夫妻本为一体,儿媳岂有嫌弃放弃之理?更何况夫君为国征战,年少成名,是当世英雄,儿媳钦慕不已,能照顾夫君是儿媳之幸,求之不得又何来不愿?”
白氏急忙拉住魏宁,怜爱的看着魏宁,“好孩子,陆家真是没娶错人。不仅寻回了亦儿,还救了他的命,往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后半句,比以往的话都要多几分真切。
魏宁连声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