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赫连竺怎么走没有想到,他根本没有机会开口表明心意,姜怀月就已经快刀斩乱麻的将他那一腔情义砍得七零八落的。
就在这个时候,赵辰溪揽着赵霖晟的肩膀缓缓走了过来,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赫连竺,然后看了一眼已经走远的姜怀月,瞬间了然:“看你大皇子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可是被姜怀月那个不解风情的小丫头伤了心?”
赫连竺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赵辰溪:“九王爷今日怎么有空来?”
“怎么?大皇子这是担心本王抢了大皇子的风采?”赵辰溪不答反问。
赫连竺盯着赵辰溪看了许久,最后扯了扯嘴角:“九王爷实在是好心态,外头都说王爷不举断袖,王爷竟然也不恼,也不急着证明,莫不是……”
“哎!”赵辰溪打断赫连竺,“我如何,就不劳大皇子你惦记了,大皇子顾好自己才好,我瞧着,这春日宴里的诸位小姐,似乎对大皇子都不甚满意呢!别到时候,大皇子没能选上意中人,一个人孤零零的回去!”
赫连鸾伊当下便被激怒,厉声道:“我皇兄瞧上的人,你们周国就是绑着也要给我们送过去……”
“呵。”赵辰溪突然冷笑。
那一下,赫连鸾伊突然浑身汗毛倒立,那是一种从内心深处渗透出来的惧意,她到嘴边的话也在瞬间戛然而止。
赵辰溪依旧面上带笑,可眸光却冷的吓人,隐约间还透着几分杀气。
他缓缓走上前来,盯着赫连鸾伊看了许久,最后淡淡的开口道:“鸾伊公主似乎还没有搞清楚,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赫连鸾伊没有说话,只是不自觉的往赫连竺的身边靠。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道理,作为草原儿女的赫连家族应该比我们更加清楚!”一直没说话的赵霖晟,悠悠然的开口,“公主是不是忘了,这一次,是你们求着我大周和亲?”
赫连竺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赫连一族,是在十五年前坐上国主之位的,千国主刚刚送了公主来和亲,后脚,娜依一脉就被赫连族吞没!”赵辰溪看着赫连竺的眼睛,冷声道。
赫连族好战,以娜依归附大周为借口,屠杀娜依,翻身做了新国主,随后便打破和谈文书,再一次攻打大周。
那时的大周没人可用,刚刚成婚的姜御笙顶着偌大的压力赶赴边关,一连收复被夺走的七个城池,这一仗,攻攻守守打了十五年,若不是大周为了生养休息,不曾让姜御笙一攻到底,这魏国,如今是否还在都要另说,哪里还有他们来求和的机会。
“对了,老七的养母,也是从你们魏国来的,怎么从不曾见你们兄妹二人去见见这位娜依族的公主,莫不是自己成了王,便忘记了曾经被你们屠戮的娜依族了?”赵辰溪的眸光清冷,嘴角的笑更是阴冷可怖。
赫连鸾伊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把重点落在了“养母”两个字上:“你说七皇子的养母是谁?”
“自然是娜依族曾经的那位公主了!”赵辰溪看着赫连鸾伊,嘴角微微上扬。
赫连兄妹两个的脸色皆是变了又变,最后赫连鸾伊才强忍着心中的不适,低声询问道:“他说,他的生母早就故去了,他唯一的母亲就是皇后娘娘……”
“这宫里所有的皇子,都只有皇后娘娘一个生母!”赵辰溪说完,皇后娘娘便在簇拥中,走进了御花园。
他偏头看了兄妹二人一眼,随后转身往外走,只是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我大周有待客之道,但是还请两位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这里是大周,就得守我们大周的规矩,不然,当心有来无回!”
赵辰溪的话,威胁的意味极重。
赫连竺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可正如赵辰溪所说的那样,他们之所以来这里,为的本就是求和,他们没有资格在这里摆魏国皇子的架势。
“皇兄……”
赫连竺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赫连鸾伊:“周国皇后已经到了,我们去见礼!”
赫连鸾伊的心沉了沉,最终也只能强撑起笑容来:“是!”
赫连竺的希冀到头来还是落了空,他求来的这场春日宴没能让姜怀月松口,反倒让他看清楚局势,也更明白,父皇所说的强者为尊。
他坐在那里,面上依旧端着赫连族的倨傲,但是只有他知道,他心底的那点傲气,再姜怀月的讥讽中,早就荡然无存。
坐在那里吃茶的姜怀月察觉到了来自赫连竺的目光,她抬了抬眼,漫不经心的举起手中的杯子喝了一口,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把赫连竺看在眼里。
赫连竺藏在桌子下的手,紧握成拳,他低垂下眼,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只有实力才能让他得到他想要拥有的,只要他拥有了这个天下,那终有一天,姜怀月也会像他的那些姬妾一样,跪伏在他的面前。
再一次抬眼,赫连竺眼底的那抹不甘已经烟消云散,他看着不远处的姜怀月,对着她举起手中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