麾下的边军。王昱一介文人不通军务,对此竟然毫不知情。随后拿到赏赐的唐军发威,在边镇与南诏军发生冲突,大胜南诏军主力!然后唐军在当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犯下了很多罪行。方有德认为,借此机会,李林甫可能会在朝中酝酿查办王昱,让章仇兼琼转正为剑南节度使!并在剑南边军中大肆安插自己人。这是个绝佳的机会,运作一下,可以一举将王昱、章仇兼琼、郑叔清、李林甫一干人等全都搞下来!请张九龄速速行动,迟恐生变。很明显,张九龄是李林甫的政敌,用体质内的手段搞死政敌,这些都是基操。房间的光线有些阴暗,方重勇面无表情的将信纸一张一张放到油灯上烧掉,丝毫不顾身边的方来鹊张大了嘴巴想叫嚷又无法出声。“郎君,信烧了,我们就不能回长安了呀!”方来鹊的声音打着颤,不知道要怎么劝方重勇。“烧了这封信,才能活命。信我,这件事不要说出去。”方重勇一脸郑重看着稚气未脱的方来鹊。两个半大“孩子”,遇到这么大的事情。一个是强装镇定,另一个则是被吓傻了。李林甫、王昱、章仇兼琼、郑叔清……各个都是大佬。就连其中“段位”最低的夔州刺史郑叔清,要捏死方重勇就跟捏死一只蚂蚁差不多。方重勇那渣爹方有德,他怎么有勇气,要“单挑”这么多大佬?难道方有德认为一个半大孩子,人家就不搜身么?就可以瞒天过海,辗转千里去长安送“举报信”?这人什么脑子,什么智商,什么情商啊!方重勇在心中把那位渣爹从头到脚都骂了一顿,摊上这么个蠢货,这一世的日子,恐怕真就不好过了。“郑叔清,郑叔清是个怎样的人呢?”方重勇在房间内来回踱步,旁若无人的自言自语道。什么张九龄啊,什么李林甫啊,什么章仇兼琼啊,都是天高皇帝远,搞不到自己头上。唯独夔州刺史郑叔清,只怕此刻就在夔州城内,要办他一个童子,也就分分钟的事情!所谓县官不如现管,用在此刻再贴切不过。方重勇心中很是疑惑,他爹方有德也不知道是什么官职,如此查案,夔州刺史郑叔清岂能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对方又岂会不做任何防备?“郑叔清,投靠李林甫为爪牙。早年为夔州刺史,天宝末年为侍御史,掌管度支,卖官鬻爵。其人不知忠义,唯利是图,不如猪犬耳。”方来鹊平静又没有感情的鸭嗓音,在方重勇耳边炸响!后者像是看到一条五米长的大蟒蛇在面前蠕动一样,吓得连连退后几步,到床边才一屁股坐下来,惊魂不定的看着方来鹊!开元年间的人,居然知道天宝年间的事!世上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情么?“你伱你!你是何方神圣?”方重勇惊恐的指着方来鹊询问道。“郎君,奴是来鹊啊!奴生下来就在方家,奴的父亲跟着阿郎(方有德),改姓方。奴自幼就跟着郎君,生下来就姓方。”方来鹊摸了摸脑袋,一脸无辜的说道。他总觉得自家“少主”,好像自从落水醒来后就换了个人一样。“你刚才说了什么?”方重勇稍稍镇定下来,一把抓住方来鹊的胳膊,小声问道。“奴刚才说话了吗?”方来鹊莫名其妙的看着方重勇,似乎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他的呆滞模样不像是装出来的,如果真是装的,那只能说是影帝转世,无懈可击。“郑叔清是谁?”方重勇继续追问,心中稍安。“阿郎以前跟奴说过,是夔州的刺史,本地最大的官啊。其他的就不知道了。”方来鹊还是不懂方重勇想问什么。他心中很奇怪,郑叔清是谁,方重勇又不是不知道。他们现在住的就是官舍,夔州地方官员家属才有资格住的屋子。方有德不仅跟郑叔清打过交道,而且关系非常差,势同水火。“还有呢?”方重勇死死盯着方来鹊问道,那双眼睛都要凸出来了。“没了啊。”方来鹊摊开双手,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罢了。”方重勇摆了摆手,这家生子又是从小玩到大的,看样子也不像是个会说谎的,只是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呢?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刚才绝对不是幻听!咕咕咕……关键时刻,方重勇的肚子叫了起来。“有吃的么?我饿了。”方重勇一屁股坐到高脚凳上,身体软趴趴的滑到桌案上。这具孩童的身体非常的虚,也不知道平日里是吃什么的。“有有有,奴做了饭食。”方来鹊屁颠屁颠的出了屋子,很快折返回来,端上来一碗有三条细长白色小鱼的鱼汤,一碗看起来类似泡菜的东西,还有一碗全是碎叶子与不知名杂粮混合的“饭”,似乎就是主食。方来鹊脸上就差没写“快来夸我”了,方重勇带着期盼,夹了一筷子鱼肉送到嘴里,脸上表情微变。鱼肉又淡又腥,气味直冲脑门,让他错愣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