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皮开了,十几只老鼠一拥而上钻了进去,在他柔软的胸腔里横冲直撞。
楚元良一张嘴,舌头就那么轻易地被扯了下来。
吞没一切的鼠潮,在城市中肆意流淌。
将一个又一个不死人吞没,与楚元良一样被吞噬殆尽。
瘦高人影站在鼠潮之上,菱形的脑袋大张,放松着女童清唱的童谣。
编个花圈给妈妈,
妈妈让我记住她。
编个花圈给爸爸,
爸爸让我抱抱他。
编一个美丽的花篮,
里面装满新鲜的鲜花。
编一个幸福的梦,
里面放满爱我的爸爸与妈妈。
火苗将梦细细地烧,
灰烬的雨慢慢地下。
我要睡在水流过的地方,
我要睡在我喜欢的地方。
吱吱的叫声,咿呀的梦呓。
我爱这个,爱我的家。
这次,阈限空间中的一切并没有随着楚元良的死而恢复。
他死了又活,活了又死,死了又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陪着楚元良存在的不只有痛苦,还有那清唱的童谣。
600:03、600:02、600:01……
当倒计时进入600分钟,鼠潮顶端瘦高人影的菱形脸忽然闭合,当他再次打开时。
eng!eng!eng!
下一秒,橘红色的天空向灰色转变。
城市的腐败逐渐消失,血与腐朽褪去。
虫与植物的结合体钻回柏油地面,而那铺天盖地的鼠潮也化作灰烬消散。
小镇再次变得雾蒙蒙。
睁开双眼,傻愣愣地一动没动。
而右下角的倒计时也来到599:54。
两次世界的转换,刚好以60分钟为一个轮回。
“咬我啊……吃我啊……咬我啊……吃我啊……我一点也不疼,嘻嘻……哈哈哈哈!一点也疼!”
楚元良身子一晃,直愣愣地栽在地上,在地上蛄蛹了半天用四条腿向前爬。
一直爬。
“老鼠,我才不怕,我是猫,我是野猫,我是吃老鼠的野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