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徐允恭在这边因为陷入两难,极为艰难的做出一个决定的时候,那一边从应天府的北门处已经有一队人马火速地朝着北平的方向进发。
有趣的是这支队伍是朝北边去传递圣旨的,可是这一回却没有用到被皇帝视为心腹的锦衣卫,反而是直接以中书省的名义下令,从军队那边调集了一只快马朝北边去了。
这个消息暂时还没有被传递出去,可是这样一直明晃晃的人马展开行动,终究还是掩盖不住的。
甚至已经有那些消息渠道比较灵敏的官员,在听到朝廷这一回竟然从中书省明发上谕往其他地方送圣旨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从中嗅出了一丝不同。
而此刻,在中书省的值房里边,大明的丞相此刻正一脸威严的站在那里。
“燕王于通州遭人刺杀,此事已经惊动了陛下。
主忧臣辱,主辱臣死。我等作为臣子,皆有罪责。
当然,我今天来不是过来追究各位罪责的。
现在摆在中书省面前的当务之急是如何将这件事情的首尾给处理掉。
燕王现如今已经危在旦夕,整个北平的边境也已经进入了最高戒备。
当此之时,咱们得赶紧出
一个议程来,接下来该如何给北平那边做好提前安排。
列位要记住,此一战已经不单单是为了把蒙古人的嚣张气焰打掉,更加重要的是这一回要替燕王殿下报仇。”
徐达就站在那里,说话的时候脸上的威严的表情,丝毫没有一点点的改变。
而底下中书省的一干官员在听到徐达的话之后,也立刻冲着这位丞相大人的方向躬身行礼。
“吾等必不辱命!”
中书省的官员们异口同声的高喝道。
这帮人最近一段时间担在肩上的压力本就不小。
甚至可以说自从胡惟庸案爆发以后,这帮人算是一天囫囵觉都没有睡过。
尽管现在能坐在中书省衙门里面跟徐达对话的,大部分都是从其他衙门重新调上来的新人。
毕竟原先,胡惟庸一手提拔的那些官员已经在第一波大清洗当中离开了中书省。
这帮人或流放或砍头,总之命运并不比胡惟庸这个罪魁祸首要好上多少。
但是这群新上来的人,身上所背负的压力却并不比那些担着罪责的人要少。
谁也不清楚当下皇帝对于中书省这个机构到底是怎么想的。
虽然这个时候大多数人并不认为
皇帝会裁撤掉中书省,但是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结论,那便是这一回,陛下一定会对这个衙门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
这种情况之下,他们这些被临时征调下来的人,就处在了一个极为尴尬的境地。
一方面他们不得不按照原先的组织架构继续手上的活计,整个大明无数的官员现在都指望着中书省这个核心在运转。
他们这群人胆敢有丝毫的松懈,那么皇帝陛下手里的刀也是丝毫不留情的。
然而另一方面,在皇帝新的命令没下来之前,他们就处在了一种多做多错的境地之中。
在一个临时的位置上干活,有没有功劳且不好说,但背黑锅的概率那是成倍的增加。
也因此在这群官员心中这些天在提心吊胆的同时,也同样憋屈着一口闷气。
而现在当听到自家右丞相说出,要全力支持北边打仗这种事情的时候,他们胸中的压力在一瞬间就释放掉了大半。
能够坐在中书省衙门里面的人,无论他的来头到底是怎么样,都绝对不会是什么心思简单之辈。
当这些人听到大明将要开启一场大规模战争的时候,他们就明白,这是皇帝陛下与眼
前这位魏国公商议出来,将国内矛盾转移出去的手段。
这种情况之下,既然皇帝陛下已经决定要给大明的朝野选择一个泄压放气的通道。
那么他们这群已经苦闷已久的人,自然也要搭上这一趟快车把自己身上的压力也给抖出去。
打仗这种事儿对于承平时期的文官来说,其实并没有特别大的诱惑。
尤其是现如今,在蒙古人已经全部退到草原之上,身上并没有多少油水可捞的情况下,大多数大明官员都对漠南漠北那不能种地的土地没有多少兴趣。
可现在情况却不一样了。
这群明显是被选出来背锅的临时工们,在看到了自己竟然有这样一趟可以建功立业的机会。
那这群被甄选上来的聪明人,自然是不能允许这个机会从自己眼前划过。
而这也正是徐达做如此选择,一个极为重要的原因。
他现在执掌着大明的文武两班人马,朝野上的态势到底是怎么样?除了皇帝陛下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人比他徐达更加了解。
他明白这个时候朝野上下,无论文官五官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