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有可疑的人吗?”
萧玦不经意间问到,心里想的确是按兵不动,等着自己的庆功宴和皇长孙的满月宴,猜一猜哪个会在前面。
杨况想了想,想到了狱中的郎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可疑人员,才疑惑地说道:
“皇长孙出生那天,有个郎中擅自离岗了。”
“你再说一遍?”萧玦听到“郎中”二字,突然认真地问道,想起了那天那个老郎中看自己时的怪异的眼神,有点欣喜若狂,但又好似敢怒不敢言?
萧玦内心警觉地认为这个郎中很可能就是救了自己一命的她,但冷静下来思考现实,却发现不会是同一个人。无法解释内心的那份直觉,不理智却容易蛊惑人心。
“回王爷,皇长孙出生那天,有个郎中擅自离岗了。”杨况一字一句地又重复了一遍。”
“等下来我寝殿详说。”
萧玦起身,站在不远处的侍女上前递上披风。杨况不解,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一向稳重的七王爷为何突然神色异常,并未做多想,迅速从怪石的机关中退去。
此处是天然的温泉水,四周假石环绕,开春雾气朦胧,适合隐匿,暗中盯梢的侍卫看着七王爷离去,并无任何异常,这才回宫复命。
萧玦来到寝殿,吹灯落,屏退侍女和守卫,准确地走到床边,按下机关,杨况蜷缩着的身子伸展开来,躺在了地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快说怎么回事?”
萧玦笑道,也只有在这深黑的夜里,外面没有盯梢的探子,屋外全是自己人的时候才能放松片刻。
“哎,王爷,你也让我歇会。”
杨况抱怨道,只有在这时候才露出这个年纪该有的情绪,半躺着起来,摸黑走到茶几边,给自己倒上了一杯清茗,牛饮几口,才理清思路,将皇长孙出生那天的情景事无巨细,一一说了一遍。
寂静的夜里,没有一丝光亮透进来,杨况看着半躺着的王爷,几乎就要以为他睡着了。
萧玦叹了一口气,浓眉在黑夜中融为一体,令人猜不透心绪。听着杨况的讲述,判断这性格倒是挺像自己认识的人,没想到鬼谷子的易容之术还能再现江湖,却被她用成了这样。
“王爷这是怎么了?”
杨况不解地问道,有点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没什么,但愿我被刺杀这事,东汶国没有搅进来。”
萧玦漫不经心地说道,内心却做了做坏的打算,如果搅进来,那必须斩草除根。
“那个郎中现在在何处?”
萧玦问,想亲自走一趟。
“属下擅自做主把他和西冥的军师关押在一处了,普通牢房根本关不住他。”
杨况突然想到,那个郎中不仅会易容,而且诡计多端。这么想着,就把自己的疑虑告诉了萧玦。
“易容?”
萧玦惊讶地问,想一想那天灿如桃花的笑容,萧玦的思绪突然有些乱了。直觉几乎就能确定是她了,自己还没来得及好好面对她。那双明澈的眼睛越想悦动人,在知晓是她的那一刻,萧玦就收回了刚才的杀念,转而是压抑多年的一种莫名的情愫悄悄而起。
“是的,而且武功高深莫测,是一个诡诈之人 。”
杨况不自觉摸了摸头,将自己的猜测大胆地说了出来。
“走,我们现在去天牢。”
萧玦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语气很焦急,心里十分担心,但很快神色又恢复了异常。
“现在么?”
杨况语气急切,阻拦了下来。
萧玦突然意识到,这个曾经医治过自己的古怪少女,居然对自己的影响这么深,可以用方寸大乱来形容,那样的监牢,待了这么几天,也不知道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王爷,西冥那位军师手脚都上了镣铐,绝无挣脱的可能,即使是鬼谷子在世,也得费好大一番功夫。”
杨况以为萧玦担心这个,又补充了一句。
萧玦叹了一口气,犹豫片刻,才似下定了决心般说道:
“你先回吧,明天再说。”
可能自己想多了,鬼谷子已消失近20年,世上绝无可能重现。凌昌国也绝无这样的传奇的女子,女子不得习武,相夫教子是本分,温婉有德、绵延子嗣。
杨况走出房门,趁着黑夜,悄悄潜回皇宫,想破头也想不明白一向稳重的王爷为什么如此异常。
天牢内,聂芜衣被丢进了凌昌国最牢固的牢房内。说是牢房,却宛如天堂。
天牢内,浴桶、案几、温床等一应俱全,案几上还摆满了各式的糕点小吃。
床靠着墙壁,躺着一个手脚都被锁链铐住的白衣少年,双十年华,那少年侧身躺在床上,半撑着脑袋,镣铐在他身上仿佛灵活自如,一点都不像是囚犯,他的所能活动的范围也不过方圆二丈,但整个人的气质却仿佛运筹帷幄,总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