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老四老六,已是名存实亡,我与老头子再无缓冲,往后如何相处……不好处置啊!”
前几日的悲剧,已经闹笑话了,若日后他父子又来一场,无论谁赢都是惨败。
“往后低调些,想来不会有事!”
“低调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有人要捧我,有人要捧杀我,都是难以避免的事!”
“这倒是了!”宝钗点头。
“府上的奴才们,得跟他们立好规矩,谁若敢在外面张扬,立刻严惩!”
“这我知道!”
夫妻二人就这样聊着,耗费了将近一个时辰,才从城门处返回到王府。
而在返程途中,朱景洪便接到了奏报,有不少勋贵前来迎接,这让他皱紧了眉头。
到了他现在的位置,那真是想低调都难,即便自己没什么想法,下面人也会推着他往前走。
于是朱景洪命邓安提前到府,把这些人全部都劝了回去。
所以当朱景洪回府时,除了王府自己的人,没有任何其他人在现场,大门外就显得比较冷清。
回到府内,朱景洪便命下人关闭各门,也做出要自我禁足的架势。
哪知他才回府不到一个时辰,就接到了皇帝召见的旨意,于是他简单收拾一番后便打算进宫。
“你这样去,怕不太合适……换上常服吧?”宝钗提醒道。
此时朱景洪身上,穿的是寄托哀思的青袍,觐见皇帝就显得不太合适。
“不必,我就这么去!”朱景洪坚持道。
“罢了,随你的意吧,反正你得有分寸!”
甩了甩袖子,朱景洪淡定道:“我知道分寸!”
待他离开后,黛玉便又找了过来,轻声问道:“这次觐见……只怕会很为难!”
“唉……往后就他一个人了,可不是难得很!”宝钗面露愁容。
小半个时辰后,朱景洪的马车进入东安门,这是自中秋节后他第一次进宫。
将马车帘子掀开一道缝,朱景洪观察着外面的情况,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守备宫门的将士态度又有极大不同。
以往这些将士对他当然崇敬有加,但现在的感觉是明显不同了,其中缘由也只能他自己体会。
路过东宫之外时,他直接撩起了侧边帘子查看,便见东宫各门全部紧闭。
最离谱的是,当他的马车经过时,守备东宫的侍卫和负责统领的百户,竟向他的马车行了单膝跪礼。
正常来说,除皇帝皇后通过以外,当值侍卫无须向外人行礼。
此时这些人行礼,其实为的是表明心意,告诉朱景洪自己这些人守在此处,是例行公事而非依附东宫。
一路走一路看,朱景洪感受到了太多不同。
最终,他的马车停到了东安门外,然后他如往常一般下车。
抬头看了眼熟悉的宫阙,朱景洪迈步往宫门内走了去,此时他心中不禁在想,本质上是他变了而非旁人变了。
这些宫廷禁卫们,对中秋节晚宴之事知晓更深,所以明白当下的朱景洪,是无可争议帝国第一顺位继承人。
朱景洪往皇宫深处走去时,乾清宫内一对老兄弟正在说话。
“九弟啊,当夜的事你已知晓,你说我如此处置……可还合适?”
开始聊着少时之事,忠顺王朱咸镆应付得很好,把皇帝哥哥哄得心情愉悦,哪知转眼就被送了道送命题。
这个问题有多不好回答,朱咸镆当然知之甚深,根上来说他就不配回答。
“陛下,臣弟……”
“诶……刚才不说说好了,今日这里没有君臣,只有兄弟!”
听到这话,朱咸镆更是叫苦,嘴上却只能答道:“是,四哥……小弟以为,此事您已处置十分周全!”
“太子和睿王,终究是年轻了些,难免会被人蒙骗,才做出了……”
“所以你是说,还可以给他们机会?”朱咸铭问道。
此时朱咸镆只想哭,他可没有给太子和睿王求情的意思,可眼下说没这意思也不行。
万一皇帝还想从轻发落,他说不给机会岂非是违逆圣意。
可若是承认,一方面有会错圣意的风险,另一方面若消息走漏,还有得罪朱景洪的风险。
“四哥,此中事宜,牵扯重大,非臣等所能妄言!”
答了这句之后,朱咸镆直接下榻,跪在了朱咸铭的面前。
微微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兄弟,朱咸铭忍不住叹了口气。
刚才他确实没有试探之意,只是单纯想听听局外人的意见,哪知朱咸镆却被吓成了这样。
做了这么多年皇帝,此时的这番情形,再度让朱咸铭深刻认识了,为何皇帝被称做是孤家寡人。
“罢了……今日就到这里吧,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