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辩定,盒子上的血,是黑狗血。
盒子本身是桃木做的。
桃木加上黑狗血,这分明就是传说中的邪术,是用来镇压冤死的人,怕他们变成恶鬼来报复自己。
“十八层宁安塔,十八名僧众,十八个盒子……盒子里面,锁着一捧骨灰,还有安宁的一束头发,以及,写着安宁名字的一个小小金牌。”
苏景渊打开了盒子,看着盒子里的一切,他哀到极致,声音哑得也不像样子。
满头黑发,已经一瞬全白,白到比外面的积雪,还要再刺眼一分!
眼里的哀恸,是那么的痛不欲生,悔不当初。
嘶哑的嗓音喊出来的话音,是自责,更是冲天的怒意:“他知道的,皇上一直都知道,是德宁害了安宁。他是安宁的亲父皇啊,他为什么不去阻止?”
宁安寺建了有十年之久了。
他的安宁,就在那漆黑的地方,被压了有十年之久!
“爹爹,别哭。娘亲是不在了,但我也亲手杀了德宁,也是给娘亲报了仇。”苏娇娇说道。
她也跟苏景渊一样,换了一声素衣,红着眼睛,来到前厅。
张重看着这悲伤的一幕,他的胸口也憋得难受。
扶了娇娇靠在自己怀里,转声跟苏景渊道:“爹,你早说这个朝廷腐败,当权者昏庸,无能……那么,我今天再问一声,这个朝堂,反是不反?”
要反,他往后余生,当以此为目标!
“爹,我要反。”
苏娇娇出声,坚定的说道,“朝堂腐败,民不聊生。朝中宦官专权,贵妃把持,早就激起民怨无数。再这样下去,大越朝堂,怕是要由姓郑的接手了。”
张重:……
他两眼放光看着自家的小娇娇,如此坚定冷静的说出这一番话,真是由衷的感到骄傲:“我家娇娇真厉害。爹,我也决定要反!总归这个破朝堂,我是一天也忍不下去了。”
这什么人啊!
一个当爹的,明知女儿被害也不管,这也叫爹?
算了,可以去死了。
“反了之后,那皇位,又由谁来坐?皇帝现在有十几个儿子,总得要挑一个吧!”苏景渊按下了悲伤,不紧不慢的说。
他把安宁公主的骨灰收起,把写有她名字的小金牌也妥善的收起,打算寻个最好的日子,重新给安宁公主下葬。
他是个痴情的人,可惜,被骗得太狠。
“为什么大越江山非得由儿子继承?女儿不行吗?”张重说,“我觉得娇娇就很棒。如果我拼了命打下来的江山,结果又给了别人的儿子去坐,我会不高兴。”
啊这!
你是真敢说啊!
苏娇娇震惊了,她伸手指着自己:“张重,你刚刚说什么,我听的是真的吗?你是说,我也可以做一任女皇?”
“对,你身上也流着皇家的血,为什么不可以?别说什么传宗接代,什么女人嫁人了就是外人,这都是胡扯。总归,我就喜欢让娇娇去坐那个皇位。”
苏娇娇:……
麻了。
真的。
张重大爷,你大概是没睡醒吧。
或者是睡醒了,但没有睡太好,这种事,你也敢想?
“自古没有女子为帝,但也不是不可以。娇娇,你行吗?”苏景渊也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女儿,苏娇娇更麻爪了。
啊啊啊!爹爹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突然之间,就要从一个即将被迫和亲的公主,去做什么未来的大越女皇了……呜呜呜,这反转好厉害,她好喜欢!
“我可以!”
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这一夜,风雪很大,当漫天的雪花沐着夜色再次飞入皇宫的时候,暮王妃身穿斗篷,裹的严严实实的,被宫里的陈大监,亲自接进了宫中。
偏殿烧着地龙,里面温暖如春。
暮王妃脱下黑色的斗篷坐了下来,她在等着什么人。
小宫女送上了果盘,还有热饭,暮王妃没有心思吃,但还是勉强用了一些。
“皇上什么时候来?”暮王妃低声问着,陈大监像是个透明人一样,伺候在旁,此时轻声说道,“郑贵妃今夜身体不适,皇上要哄着贵妃入睡后,才能过来。”
暮王妃重重的把粥碗往桌上一拍,脸色难看的道:“郑贵妃可真是粘人啊。皇上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吃这一套吗?”
啧!
这话说得有点暖昧,陈大监不好接,当没听到。
更过三声响,已经很晚了,皇帝终于在小太监的引路上,匆匆赶到了这处偏殿中。
暮王妃起身,直接把身上的外衣脱下,里着一身素白的寝衣,哭得梨花带雨:“皇上,您要帮臣妾作主啊,王爷他去得冤枉,眼下钧儿也出了事,还有盛嵘也被人陷害,我们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