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司要去学堂事情这么快就传到二房了。
九娘悄悄说过以后就跑开了,留下一脸沉思愤恨的温言。
七郎真不是个东西,这么小就开始使坏,还有三郎四娘!
温言坐在门口直叹气,她能做什么呢?冲到学堂和人家对质,将九娘拖过去质问?
还是说去青柏院子里找老夫人,诉说二房一家的行为?
前者会暴露九娘,后者,老夫人也不会听她的。谁会为了一个病歪歪又克人的孙子去怪罪健康的孙子孙女。
怎么说都是行不通的!
若是不管,裴司就真的可能去不成家里的私塾。
没有好老师的教导,想要成材,真的很难!再者这回不让他去,心里必然会难受,怎么会不长歪了。
三岁的女童坐在门口,愁得不想动弹。
周氏习惯她发呆,让人送了些新鲜果子给她,自己盯着手中的药方,她真的想要个儿子。
在裴家,有个健康的儿子才能站稳脚跟!
门外的温言枯坐良久,眼睛里带着不属于她的哀愁,婢女们拿着新鲜果子哄她。
“十一娘,瞧这个,可甜了。”
“十一娘,吃一口。”
“十一娘……”
温言呆滞的眼眸里豁然一亮,她爬起来朝回家的裴知谦跑去,“阿爹、阿爹……”
“十一啊。”裴知谦伸手抱起小小的女儿,“在这里做什么。”
“九姐姐来了。”温言梳理了许久的心思,决定还是要告状,“她说七哥哥、七哥哥不让大哥哥去上学,你说,他会不会也不让十一去上学。”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扯到自己身上就会感觉到疼。
裴知谦愣住了,女儿柔软的脸蛋上挂着愁绪,“我害怕,阿爹。”
一句话就掀起了裴知谦想要保护女儿的欲望了,他懂女儿的心思,温声安慰:“怎么会呢,我们十一这么乖,谁不喜欢,你放心,会去的。爹给你解决,好不好?”
“好,我信阿爹的。”温言眯着小眼,亲了亲裴之谦。
裴知谦将女儿放下,又看到台阶上没有动的果子,心知九娘的话给她产生了心里阴影,他果断道:“你先去找阿娘玩儿,半个时辰后吃饭,等我回来。”
“我等阿爹。”温言蹬腿下来,端起地上装着果子的盘子,费劲的爬上台阶,留个裴知谦一个‘我懂事我听话’的背影。
裴知谦面上的笑容淡了下来,他低头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转身之际,面上挂着一抹坚定。
他来到二房,先找了二哥,开口说起十一去学堂的事情,又说让四娘多看顾一二。
二爷满口答应下来,他又说一句:“大郎也要去了,但我听说七郎在学堂里拉着旁人家的公子小郎君不去上学,这是怎么回事?”
“有这事?这个混账,不好好上学就知道混儿玩?”二爷拍桌怒骂一句,立刻与五爷保证,“你放心,十一入学后,小混账不会为难她的。”
裴知谦隐晦说道:“二哥,裴家人都是一体的,荣辱与共,若是分心,只怕不好。”
一个大的家族内部若是不统一,心向外,岂是长久之计。
二爷愣神了,“五弟,你我亲兄弟有话可直说。”
裴知谦看着他:“你我是亲兄弟,大哥也是亲兄弟,裴司是他唯一的儿子,虽说有病,可也是裴家的长孙,是裴家的脸面。他要去学堂了,后到者不如先来者,还要三郎七郎多加照顾。”
话说到这里,已然很通透,都是一家人,家丑不可外扬,若真要闹得青州人都知道,于裴家的生意也不好。
二爷面色发红,他又说:“稚子都懂的道理,弟弟今日再说一遍,就是打了哥哥的脸,哥哥莫要生气,改日我请你喝酒。”
先抑后扬,裴知谦一番话很是妥帖,二爷已然是无话可说。
“五弟说得极是,我这就去训诫两个混账。”
“二哥说笑了,三郎课业是出名的好,七郎又小,何必训诫,都是一家人,和和美美才是最好的。你弟媳和十一在院子里等我吃饭,我先回去了。”
裴知谦快速起身,同二哥拱拱手,快速离开二房的院子。
二爷面上的尬笑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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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司去学堂了。
周氏给温言绣了个小书包,在家教她握笔写字,一笔一画写得很认真。
温言骨子里是个成年人,又与裴司这等人待过,耳濡目染,虽说不比大家,大字也说得过去。
她费劲地握着笔,描出一个大字,周氏欢喜极了,回来就告诉裴知谦。
裴知谦爱女如命,看着一个字格外高兴,“我家十一真厉害,若是男儿,日后必然是个状元。”
温言翻了白眼,状什么元,她就照着写罢了,裴司真的是三元及第上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