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纪的裴司,冷面无情,一手提着温言,将人放在门槛外,随后,自己转身走了。
温言傻眼了,长大后的裴司好歹对她笑一笑,就是笑得不大好看。
八岁的裴司就像是阎罗俯身,对她冷酷无情。
她气极了,双手叉腰怒视:“我还是你妹妹吗?”
没有人回应她的话!
下一息,青叶双手抱起小土豆往外走,“十一娘,您还是回去吧,主子今日要准备准备去是学堂的事情,你别闹了。”
温言被轻易抱出了门外,气得瞪瞪眼睛,“我回去告诉阿爹,你们不欢迎我。”
青叶笑了,“十一娘,不可以说谎哦。”
温言哼了一声,转身跑了。
屋里的裴司闻声走了出来,只看见了一溜小跑的人影,青叶说都:“十一娘真有趣,也好看。府里的女娘,独她最可爱。”
也只有她不怕他家主子。
裴司面容淡漠,小小的双手攥紧成拳,就是因为她可爱有趣,他才不可以靠近她。
“收拾一下,我们去拜见父亲母亲。”裴司面无表情。
青叶应了一声,也跟着高兴了。
这回五爷找的大夫很好,主子的病得到抑制,已然好了很多,大爷大夫人必然会很高兴的。
裴司整理好自己的课业,挑了几篇写得最好的大字带上,眉眼含笑,领着青叶去大房了。
主仆二人走到大爷的院子,在外面等候。
等了半晌,也不见有人出来。青叶面上有些难过,悄悄看了一眼主子。小小少年人挺直肩膀,目不斜视,满怀希望的等着。
突然间,一颗小脑袋露出来,青叶咦了一声,“十一娘,怎么是你?”
温言从墙角里蹿了出来,手中抱着一团黄绿色星星点点的花朵,她朝裴司哼了一声,抬脚就跑进院子里。
她还小,进院子没人会拦着她。
果然,守门的婆子见是抱着花的是十一娘,笑了一阵,旋即又低头嗑瓜子。
“大伯母、大伯母……”温言一阵小跑到正房门前,站在门前望着婢女,不忘甩了甩自己手中的花,“我给大伯母送好看的花,可以吗?”
小小女童一袭花裙,小脸粉妍妍的,笑起来十分讨喜可爱。
婢女们弯下腰,摸摸她的小脸:“十一娘有心了,夫人在里面呢。”
言罢,她又看向院门外的主仆二人,低低叹气一声。
温言听懂了暗示,捧着花就跑进去,不忘喊一句:“大伯母,十一来给你送花、是十一娘哦。”
软软糯糯的声音听得人心口都软了,里面的大夫人看到了跑近的女童,想起自己的十郎,与她年岁相仿,若是活着,也该会跑会跳会喊阿娘了。
十一娘将花塞到了大夫人手中,眯起小眼,笑作一团。
“你怎么会想起送花?”大夫人疑惑,可手腕上攀着一双软糯的手,她怎么都推不开。
温言扬起唇角,“看到花就想起了好看的大伯母了。”
稚子不会撒谎,大夫人听起来很受用,她笑笑,十一娘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十一娘带你去看花,和大伯母一样好看。”
没人会舍得拒绝软软糯糯的小女娘,大夫人也是,被她拉着往外走。
走到院门口,她见到了自己的儿子,眼眸一颤。
裴司朝母亲行礼,面色紧张,“母亲,儿回来了。”
青叶也跟着行礼,忙说道:“大夫人,主子的病好了许多,五爷找了一个名医。”
“大哥哥,你要去看花吗?”温言扬起脑袋,一手拽着大夫人的手腕,一手去拉裴司,试图让两人同行。
温言乐此不疲,小脸乐开了花,青叶推了一把自家主子,“主子。”
裴司低头,主动朝前走了一步,温言见状,拉着大夫人就走,“大伯母,就在那边、那边,你看到了吗?”
裴司难得抬首看过去,小小的女童兴奋地拉着他的母亲,一时间,他的心五味杂陈。
一间小小的花圃里开满了五颜六色的花,星星点点,百花争艳。
温言拉着大夫人的手放了,扭头看了一眼木头似的裴司,她转头看到裴司手中的纸。
“大哥哥,你这是什么?”温言眯着小眼去问,这个呆子,后世那么话痨,床上说话都那么多,怎么这么关键的时刻成了哑巴。
裴司恍惚,将纸摊开,递给母亲,“母亲,这是我写的字。”
大夫人出身名门世家,自小读书,腹有书墨,扫了一眼裴司的字,八岁的孩子能写出这样的字,非常不容易。
温言捕捉到她眼中闪过的惊艳,悄悄后退一步,走到大夫人身后,朝着裴司做了个鬼脸。
冷硬的少年郎不觉扯了扯唇角,下一息,温言跑开了,“大伯母,我阿娘喊我回去吃饭了,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