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纪晚榕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了片刻的沉默。
只有牛六一边痛哭流涕,一边使下了吃奶的力气,往纪晚榕的脚边爬来。
“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
“我错了,我知道你因为我是雁儿的弟弟,所以厌恶我,恨不得将我除之而后快。”
“可我到底没有对你做些什么,甚至都没有伤害你,我的姐姐也被你害的够惨了,我们本就无父无母,若是我死了,我们家就算是被你灭门了!”
牛六一边说着,脸上露出了十分悲惨的神色,身上的血将他爬过的路,都弄得鲜血淋漓的。
那副惨状叫在场的士兵和其他的几个看守都感到有些不忍。
特别是那些士兵,联想到雁儿刚刚被割了手臂的场景。
在同一天内,这位钱儿姑娘,便将雁儿和她的弟弟都处以极刑,弄得凄惨至此,甚至是要灭了牛六满门!
若说不是故意的,那也太过巧合了。
牛六的话无疑是道德绑架。
刚刚自己身份高,就仗势欺人,现在知道别人的身份比他还高,就开始装的谨小慎微,说是纪晚榕欺负他们了。
纪晚榕听见这话,冷笑一声,眼眸里没有半分同情:“分明将你处置了的人是双儿,你为何要如此凄惨的向我求饶?”
“我从前便警告过你,可你嚣张至极。此刻却又求到了我的身上,是觉得我好说话,还是觉得软柿子好捏?”
“无论是你还是雁儿,我都没有主动招惹,可你却主动挑衅,口中说些污言秽语,强抢女子,这难道就不是伤害了?”
“今日对荣娘贴身的侍女说些污言秽语,恐怕明日便是要对着荣娘说了。”
纪晚榕声音沉沉的说完这话,眼眸薄凉。
可话中有理有据,没有一丝破绽,她微凉的目光扫过了在场的所有人,叫那看守和士兵打了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心中是不敢再同情牛六分毫,他们急忙上前几步,拖住了手脚并用的牛六,用力的将他从地上拔了起来。
牛六奋力的挣扎着,知道等会儿等待自己是便是万劫不复的折磨,他喉头发出野兽一样的嚎叫,眼眸都猩红了起来。
这凄厉的叫声,让原本在牢笼里的犯人们听见了,原本没有表情的脸上,都多了一丝茫然。
他们没有焦距的眼神盯着牛六痛苦的神情,心中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躲在角落里的浩子,小心翼翼的盯着牛六,那个从前在五楼折磨的他们生不如死的土皇帝,又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纪晚榕。
他隐隐有些明白,他为什么会无条件的相信眼前的这个女人,或许她和牢房里的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或许她长相蛮横,可她望向自己的眼神中,露出来的却是悲悯。
“钱儿?你这个贱人!你害的我姐姐那样惨!此刻还是要处死我!你给我下地狱吧!!”
牛六声嘶力竭的喊出恶毒的诅咒,直到被身边的士兵狠狠的打了几个耳刮子,掉了几颗牙齿,这才消停了下来。
纪晚榕瞧着他的样子,心中没有什么反应,可双儿却是冷笑了一声,拦在纪晚榕的面前,朝着被拖走的牛六冷冷喊道。
“冤有头债有主,牛六你要知道,是我叫人将你处以极刑,是我断绝了你家的种!也算是我杀了你们家满门!”
“你这个怂包,软蛋!若是想要报复,变成厉鬼的时候可不要找错了人!我连你活人都不怕,我还怕你死了吗?”
双儿的眼中带着嘲讽,还带着几分决绝。
他们这样的人,在这里呆了那么久,还怕什么人死后的报复?
不过是牛六穷途末路,留下话来恶心人罢了。
等牛六被拖去了水牢,开始受刑之后,整个监狱里便响彻了他凄惨的声音。
声音一开始还很大,之后就变小了。
双儿双手环胸,听着那哀嚎声没动。
可纪晚榕站在她身边,却瞧见她的眼眸看似冷若冰霜,眼眸深处却是浸满了水渍。
这个双儿,从前一定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不过才听了一会儿,双儿的表情便露出了些厌恶,她不着痕迹的擦了擦眼底的水渍,随后又是回头看了纪晚榕一眼。
“荣娘刚睡下了,我才得空来了,如今是要早些会去了,你要跟你家小茶叙旧,倒是也不要太久了。谁还没有个男人呀?”
荣娘大概是因为吸入了太多香膏,又受了催眠的影响,消耗了精力,所以才没醒。
听着双儿的话,纪晚榕心下松了一口气,也朝她一笑:“那就辛苦双儿姐姐了,若不是这牛六,我早便回去了。”
双儿笑了笑,掩盖住了眼底疲惫的神情:“早些回来,我还要等你教我那按摩的技巧。”
纪晚榕点了点头,带着墨桀城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