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凉跟着阿茂离开了地牢,兜兜转转来到了独沉的房间。
她仔细留意这里的布局跟出路,发现这并不是一个简陋的寨子,是有交界线的,另一方应该就是暗狼的势力了。
结合暗沟跟暗狼之前的话,独沉应该是后来者居上,带领着这个寨子统一了这边的强盗窝子、扩大。
这就跟攻打他人国家,统一国家一样。
但很多强盗想的都是如何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很少有人觊觎别人的地盘。
“到了,苏小姐您进去看看吧。”
阿茂着急,催促着她快点。
苏慕凉走进去,瞧见独沉躺在床上,上半身应该是裸着的,只瞧见两边麦色的肩膀,棱角分明的脸上挂着两抹诡异的绯红,很不寻常。
苏慕凉走过去,稍稍掀开被子,发现他胸口中箭,并且箭头还没有拔出来,箭羽都被剪掉了。
伤口已经溃烂并且还感染得很厉害,但箭头应该不是上一次同她们对峙时留下的,应该要更早几天。
“怎么这么早叫我来,再等几天,等独沉死了,在叫我们几个出来给他祭奠岂不是更好,毕竟是亲兄弟一场,到时候霍峰肯定会好好哭上一哭的。”
苏慕凉没有把被子盖上,平静说。
阿茂‘啊’了一声,没听出来里面的反讽。
真是个木头脑袋。
苏慕凉无语:“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不早点叫大夫,这伤口都快烂了,得清创,很疼。”
阿茂唉声叹气:“二当家跟三当家虎视眈眈,大当家的不让我们叫大夫,后来听说你会医术,我本来说想要叫你来的,但是大当家不信任你。”
苏慕凉似恍然大悟,笑了笑:“这样啊,那现在怎么就信任我了?”
阿茂尴尬得说不出话。
苏慕凉也不想同他浪费时间:“你去烧一盆热水,拿一把剪子跟刀子过来,另外还要一些干净的纱布。”
“好。”
阿茂立即吩咐底下的人去,末了还提醒苏慕凉说:“苏小姐,我知道您恨大当家的,可事已至此,无名山就只有大当家能护得住你。
如果大当家有个三长两短,你也看到了,三当家是不会放过你的。”
“所以说,你们的人守着地牢但暗沟还能闯进来,是你们故意为之,为的就是让我看清楚形势,然后乖乖为你们做事是吗?”
阿茂说不出话来,窘迫。
都说人艰不拆,这个苏小姐怎么老是喜欢拆人家台。
“那我也告诉你,现在我的手这样,就算能给他去除箭头,他估计也得受苦,而且你们这里医疗条件简陋,说不定也会大出血什么的,所以你要全权配合我,不然你这大当家也就翘辫子了。
你们这大当家没了,如你所说我肯定也没了,你……阿茂,也会没了。”
苏慕凉看东西很毒,说话声也是一针见血。
阿茂彻底说不出话来。
“你再让人准备一盆炭火,严刑逼供的烙铁有没有?有的话就拿来,没有的话锅铲也行。”
“你想干什么?”阿茂警戒地看着苏慕凉。
“废话,自然是止血用的,难不成你们这里还有上等的止血药不成。”
阿茂的确是听说过有用烧红的烙铁止血的。
可那很疼,但现在他们也的确是没得选了。
东西很快就准备好了,苏慕凉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又问他们要了纱布将伤口裹好。
救这贼寇苏慕凉是真不想啊,但阿茂说得没错,暗沟的确是不会放过他,那个视色如命的暗狼更不会善罢甘休。
至少在救兵来之前,她还不能死。
但也不能这么便宜了他独沉。
苏慕凉给伤口裹完纱布后开始对用具消毒。
独沉这点程度的外伤处理对她不算困难,尤其去年一整年她都在外,也时常帮底下的伙计治疗外伤。
现在药贵,大夫也金贵,寻常百姓大都是看不起病的。
苏慕凉先将腐肉去除干净,烧得通红的剪子剪掉腐肉,鲜血流出时她眼睛都不眨一下,之后才开始拔箭。
血顿时喷涌而出。
苏慕凉动作很快,立即将烧得通红的烙铁用力地摁在独沉的胸前。
阿茂等人觉得残忍,不约而同地偏过头。
“啊——”
剧烈的疼痛让昏迷不醒地独沉尖叫出声,眼球欲裂,浑身紧绷,青筋凸起。
疼痛让他面部扭曲:“你、你都干了什么?”
苏慕凉瞧着伤口也不流血了,又见独沉清醒,还回头调侃了阿茂:“你家主子醒了。”
“大当家的……”
阿茂立即半跪在床前:“大当家的您终于醒了,从昨日您就一直昏迷……”
苏慕凉看着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