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这干什么。”苏慕凉走到男人面前开口就是这么一句,似乎是很不欢迎他。
景阎恒目光落在她还有些隆起的小腹上,但却显然比之前小很多。
他黑眸阴沉如水:“你把孩子打掉了?可你之前不是说好了,要留下它吗。”
苏慕凉喉咙一哽,深呼吸:“谁说我要留下她们了,我就是不想要了,留下她们两个,那我就注定这辈子跟你脱不开关系。
景阎恒,你难道不知道我很讨厌你吗、既然如此,我又怎么会留下你的血脉,你在妄想什么。”
她的声音充满讽刺,毫不留情地将男人的自尊跟骄傲踩在脚底下碾碎。
短短的一句话,似是戳中了景阎恒的心里最不可触碰的雷区。
他神色一狠,无比阴鸷,倏地掐住苏慕凉的脖子带到怀中。
男人手背上青筋暴跳,阴戾沉沉,阴鸷又恐怖,如同雨天来取人性命的活阎王。
可实际上他的手劲并没有用到苏慕凉身上去,她甚至感觉不到疼痛,就像是把手放在她脖子上一样。
“生气了?”苏慕凉冷嘲出声,“你凭什么让我给你生孩子,你以为我是什么生孩子的容器吗?
这个孩子在我的肚子里,我想打掉就打掉,你管得着吗?你要这般想要孩子,倒不如去看看别人家的姑娘。
要是恨我,那就和离,休妻你肯定是休不了的,陛下是不会同意,我祖父才打了胜仗,镇北侯府正是最光彩的时候。”
她一一细数着自己的利益跟目的,眼神冰冷的模样,好像对眼前的男人并无半点情分。
“这两个孩子你好歹也怀了这么长时间,你对我没有感情,对他们也没有?”
景阎恒怒极反笑,猩红的眼死死的盯着她。
“没有。”苏慕凉言简意赅,平静又冷酷,“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这里是镇北侯府,不是你的三皇子府,问完你想知道的事情,就立即滚出去。
现在的镇北侯府,可不是之前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去自如的地方,我祖父回来了,以后也有人给我撑腰了,不管是你,还是别人,都休想再欺负我。”
景阎恒狠狠一怔,心如刀绞。
原来,她还是这样想他的。
可细想自己当初所做的那些事情,她似乎也应该怨恨。
也是,凭什么他想得到原谅,她就得原谅呢。
景阎恒忽然轻笑,不知是在笑苏慕凉还是在笑自己,他松了手:
“所以,为了摆脱我,你可以狠毒到亲手除掉自己的亲骨肉,苏慕凉,你可真是好样的,够狠。”
苏慕凉睫毛一颤,笑出声:“我原本就不是什么大善人,工于心计,城府极深,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不过也来得及,因为你已经认清我了,也不用觉得有多糟心。”
男人死盯着她,盼望能从她身上读出对自己几分不舍。
可是没有。
一点都没有。
她脸上除了冷漠就是冷漠,一直以来,都是他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景阎恒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犯贱,他到底还在奢求什么呢。
她清醒得甚至连嘴上都没有半分松动说要待在他身边。
不要说表白的话,她字句里都是充满排斥跟厌恶。
“三皇妃您怎么在雨里……您还在坐小月子啊……”
从院外回来的松陵远远瞧见吓得大惊失色,忙冲过来要把苏慕凉往屋檐底下拉。
可苏慕凉却一动不动。
景阎恒也才从阴郁的情绪中拽回几分理智。
是啊,她还在坐小月子。
他立刻脱下大氅盖在她身上,气急败坏:“苏慕凉我看你是真的不要命了,不知自己是什么情况吗,居然还敢跑出来淋雨?给我回屋里去——”
他往屋子的方向推了苏慕凉一把。
却不料此时苏慕凉也来劲儿了,用力拍开他的手:“我的身子如何我自己清楚,用得着你一个前夫来提醒我吗。”
景阎恒狠狠一震,显然那一句称呼‘前夫’把他刺激到了,眸底冷意更浓了。
他咬牙切齿地把苏慕凉往屋里拽。
“你放开我、你别碰我景阎恒……”
苏慕凉挣扎,但男人的力气出乎意料地重,挣扎太过以至于她都感觉到疼了。
景阎恒阴着张脸将苏慕凉拖到屋檐下,二人身下都拖着两道长长的水渍。
一旁的松陵哪里敢说话,只能着急地为苏慕凉撑着伞,她自己也淋湿不少。
啪——
苏慕凉气急败坏,直接将心里压抑许久的怒意重重地甩在了景阎恒的脸上。
景阎恒一怔,面色阴沉得几乎能杀人。
他活这么长时间,就算是皇帝都没甩过他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