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早便通知了沈京,沈京同我说这次可能是他们最大规模的一次贩卖私盐,若是此时将他们一网打尽,那么沈京便大功告成了,扳倒了周武,和孙南弦,那太后的势力便会大大增强,到时朝中只有一个傀儡皇帝和一个昏老太太,皇位简直唾手可得。那时,我便能日日见到沈京。
想到这里,我人似乎都更有气色了似的,每日都要强迫自己多吃些。
秋季来临的总是那么突然,前几日只是几片叶子红了而已,竟然短短三日内,那一点点红蔓延了整个城中。
身子虽不见好,可正是瓜果飘香百姓丰收的时候,我总喜欢穿着橙黄色的衣裳在街上看看热闹。
热气腾腾的小食遍地都是,孩童的笑声传遍大街小巷,我在这其中,莫名的感觉到安心。
我的小猫们也长的很大了,白色的取名喜春,黄色取名喜晶。
孙南弦发来家书,说隐州那边并不顺利,让我莫要担心,他会尽快回来,并让我调理好身体。
沈京发来的书信倒是内容多,说隐州的事一切顺利,孙南弦节节败退,预计冬日便可完全归来,又说了很多隐州好玩的事情,什么小食好吃,什么说书先生有新奇的故事,他说在那边遇到了一个能工巧匠,得意手艺是帮人雕刻项圈,他给我打了一个,说一定会衬我肤色。
我默默的读完了他们的信,心里总是惴惴不安。
不管他们二人谁成功了,我的世界里都要少一个熟悉的人,想起这些年从被娘卖到刘府到现在,哪一步不是让人疲累伤身。
反复如此的浑浑噩噩,日子不知过了多久,一觉醒来外面已经被鹅毛大雪所覆盖。
莲池早已枯萎,几片黑漆漆的败枝在池子里立着,被风雪璀璨的已经早没了当初中通外直的样子。
我知道,这件事情终于要有结果了。
腊月初六,狂风卷积着飞刀般的雪片在城中盘旋。
此时的我已经没了下榻的力气。
我与沈京已经很久没有过书信往来了。
这使得我的病情雪上加霜。
腊月十二,明媚的阳光照在白雪皑皑的院内,我得知了孙南弦回来的消息,但是依然没沈京的消息。
此时的喜春和喜晶已经长的肥肥胖胖,快大过我的头。
孙南弦回来后,我勉强打起了精神在门口迎接他。
他瞧见我形同枯槁,面无血色,马上脱掉自己的熊皮大衣,“夫人,快回去休息。”
“愣着干嘛?给夫人熬热烫暖暖身子啊!”他连忙打发下人忙去。
我摆了摆手:“不必了,我已油尽灯枯,何必再去训斥下人。”
他握住我的手,拼命的摇头,:“不会的,我立了军功,我能请的动最厉害的太医,我一定会医好你的!”
说着他抱住了我:“兮瑶,你是不是想离开我?”
我躺在他怀里。
几个月不见,他黑了些,头发上的白雪还未完全融化,有的化成水滴滴在了我脸上。
“你立了功?”
若立功的是他,那沈京定是凶多吉少。加上他已经很久之前就音信全无,我马上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我这次去隐州,就是为了揪出朝中最大的奸臣,其实这件事很久之前便开始酝酿了,我故意让人查出我与周丞相贩卖私盐之事,当然这都是皇帝允许的,等他上钩后,故意让他破坏我同周武丞相的勾结,让他放下戒备心,当他以为我们要干最后一票大的时,他必然会现身。”
他叹了口气,接着说“他以为自己做的万无一失,其实一开始他便是错的。他是太后一党,想借太后的手削弱皇帝的实力,可帝王之术高深莫测,他怎么都没想到,太后和天子根本没有不和,他现身后,马上被抓了起来。”
我听完眼前一黑,顿觉胸口一闷,猛的一咳,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
我此时已经懒得在继续装了。
我死死的抓住孙南弦的衣领:“他怎么样了?”
孙南弦回答:“受尽酷刑之后,愣是没吐出一个字,现在尸体被挂在城门上示众了。哦,对了,慎刑司还从他身上搜到了一对白玉小猫球。”
说着他把那对同我身上一模一样的小球递给了我。
我小心翼翼的接过来。泪水和血水混在一起:“是我通知他如的隐州,是我害了他!!”我说着挣扎着起来,用尽最后的力气拔出了孙南弦的佩刀,刚想插进脖颈里,却被他手疾眼快拦了下来。
“他死都没有供出你,你何必葬送自己?兮瑶,你忘了他,我们安度此生好吗?我知道你贪慕虚荣,你看,我这不是在立功吗?我虽不能像皇帝那样让你母仪天下,但能让你此生荣华富贵啊!你不是最爱荣华吗?我可以给你!!”
我大笑。
“怎么,你不告发我?我可是想联合别的男人杀了你,你怎么还跟我低三下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