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有病，”带着悠悠然欣赏好戏的表情，散兵提前预判了她要说的话，不仅如此，还嘲讽着说了下一句，“是，我是有病，但有人就是爱犯贱。”

他卸了力，卡洛琳才能把手抽回来，过程中散兵的食指蹭过她的手掌心，然后很轻微地曲起挠了一下，卡洛琳一个激灵飞快收回手，露出一副被恶心到的厌恶表情，罪魁祸首单手托腮，像是被她的这副模样取悦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笑。

神经病！

卡洛琳狠狠剜了他一眼，快步离开这里，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等到散兵重新安安稳稳地趴在桌子上继续补觉，才有几个人敢凑到卡洛琳身边去安慰她。

“没事吧？”

“你也知道，他一直都那样。”

“我今天带了糖，你尝尝看？”

“听说你过几天就要去市里比赛了，恭喜你啊！”

“我还没去过呢，听说特别繁华，跟我们这种小破地方完全不一样。”

……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兄妹，但是对待他们俩的态度可谓是天差地别。

卡洛琳是所有人都喜欢的对象，她嘴甜乖巧懂礼貌，一口一个“你好”“谢谢”。身边朋友总是很多，一下课就会有一圈人围上来，不管是吃饭、放学回家还是别的什么活动，她的周围永远都有一群人。

朋友很多，但从来也不会冷落了谁。

虽然她家里的经济条件不太好，但她穿的衣服永远都漂亮干净，印象最深的就是白裙子，尤其是在夏天的时候。

她有好几条不同款式的白裙子，简简单单的，每一样都很好看。

班里同学起哄着让她跳舞，她不会就转圈，白色的裙角波澜状一圈圈漾开，就像是世间最纯白无暇的一朵花慢慢绽放。散开的金发在阳光下折射出的光特别耀眼，自然卷的长发永远伴着微风飘啊飘的，乖巧又安静，也不显得乱。

她成绩还特别好，永远都是年级第一，有一次和市里特别厉害的学校联考，她考进了前十名，校长特别高兴，给了她一罐子糖，据说那糖很贵，还是校长的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她从办公室一拿回来就分享给班里的同学了，特别好吃。

她还会笑着说“慢点慢点，不要抢，每个人都有”。

所有人都喜欢她，学校里评什么奖项投票的时候大家都会心照不宣地投她，恨不得让她一个人包揽所有的奖项。

在所有人眼里，卡洛琳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和他那个神经病一样的爹和疯子一样的哥哥完全不同。

散兵的风评就差多了，逃课打架对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任何人，只要稍微惹到他一点都会吃到苦头。

初一年级刚开始的时候，老师隐约看出他是个刺头，本想让他坐后面角落别惹太多事，没想到他在老师给他指了座位后把目光定在了第二列第二排，慢悠悠走过去给了那个坐在位子上的同学一个眼神，声音冷的吓人，“你，坐后面去。”

班级里瞬间一片死寂。

那个同学虽然怕，但本能的一句“凭什么”脱口而出，下一秒，他连人带椅子就被踹翻在地，散兵单手抬起他课桌的一边，课桌倾斜四十五度，上面的书和笔全都滚落在地。

可能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对待，他被吓的愣住了。

卡洛琳就是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她去扶起那位同学。因为他们是兄妹，那个同学后知后觉地对她染上了同等的恐惧。卡洛琳帮他把东西都捡好收拾到书包里递给他，温声说“你去坐我那个位置吧”，然后带着他找到座位好好坐下。

散兵睨了她一眼，鄙夷她这种老好人的行为，像是被恶心到一样扭过头坐下来，不去看她。

而那个同学全程恍惚。

安顿好一切后，卡洛琳毫不介意地坐在原先指给散兵的位置上，眼看着没什么事了，老师才反应过来继续上课。

从那以后，班级没人敢惹他，班级里只要有他在，大家都小心翼翼的，连说话声音都要刻意压低。凡是他走的地方，哪怕人再多，也会围着他形成一个真空圈。

据说他在外面还偷窃抢劫，搞小团体，总之就是无恶不作。

老师不想惹事上身，索性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人惹他在学校里他也就不会惹别人，总的来说还算安分，没闹出太大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