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敲了敲门,在门外轻声询问,“表哥为何生气?”
“我自认没有哪一处得罪了表哥……”越说,她的声音越轻,“表哥为何喜怒无常的。”
“山里又冷,山路又滑,我怎么回去?”
“路上出事了可怎么办,戚家如今仅剩下我了。”
房中的男人背脊挺直,无视了少女低落惆怅的声音,正站在另一面屋侧的窗前,瞧着小院背面的景象。
一只过路的小兔踩上厚厚的雪堆时,虚掩在陷阱上的雪突然碎落,连打着兔子一起掉入坑中。
晚上又能吃兔子了。
萧必安垂着眸,屋檐上的雪块从上方砸下,砸在了他的窗外。
门外的声音不知何时断了,萧必安抬步朝身后的木门走去,地上的水渍没有干涸,他打开门,就见少女正弯着腰,双手埋在门前的雪人中。
原本雪人的高度大概到她腰处,可此时雪人的头部已经不知去向。
一坡雪一坡雪地将雪人拆开,扔在庭院里。
她低着头,只顾着肢解雪人,萧必安看得出她的怨气很大。
萧必安皱着眉,就这么看着她忙碌的身影。
许是洒雪的力气太大,少女面色泛红,呼吸也急了些。
“给表哥添麻烦了,等会儿我就走。”她没看他,直到将最后一坡雪也移除。
堆了一个时辰的雪人,就这么没了。
子书岁见他毫无反应地看了许久,也没有说任何要挽留她的话,她心中微凉,忽问道:“表哥可有喜欢过女子吗?”
萧必安不知她何意,目光深邃地看着她。
子书岁拧拧眉,知道他大概是不会对她说出“喜欢过沈令薇”这种话,故而自己引导道:“表哥这把年岁,即便没有娶妻,也定是有喜欢过女子的吧。”
她笃定的语气,让萧必安面露不快。
这把年岁?
萧必安心中冷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垂垂老矣,他竟不知他到了让人嫌老的地步。
“我是何年岁。”
他沉着声,目光锐利冷峻。
子书岁一噎,望着他,犹豫地开口,“表哥自己不知吗?”
话刚出口,就见萧必安的眸子更冷冽一分。
“表哥,这不是重点,”子书岁试图把话题放到她要试探的方向,“我问的是,表哥可有喜欢过女子?”
萧必安冷冷地看着她,听她言语小心,可那双亮晶晶的眼眸中却没有胆怯之色。
他想,她现在是真的不怕他了。
下一瞬,便见少女唇瓣轻启,
“我听说,表哥曾喜欢过荣信侯府的大小姐,都说传言不可信,可话语至此,表哥不妨告诉我,这可是真的?”
传言……
萧必安的目光凌厉地扫过少女澄澈的眸、泛红的鼻尖、粉嫩的嘴唇,最终落在她白皙的脖颈上。
听见少女毫无顾忌的问话,他似怒火上涌,一把捏住少女的颈脖,毫无怜惜地将她拖入房中。
木门再次阖上,子书岁被大力拍在门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碰撞声。
柔弱如她,面色惨白,双眸中很快湿润了起来。
她眼见他的情绪从不快到了暴怒的边缘,心中越发凉寒。
她心里大抵是明白了,什么占有欲,根本就不是喜欢,也不是爱。
他对她,或许只是对待小猫小狗的那点喜欢,随时可以收回的一点点在乎感。
一旦她提起宫里的沈令薇,甚至不需要说起她的名讳,就能让他如此生气,生气到想要掐死她。
脖颈间的手微微收拢,虽不至于紧到让人窒息,却让子书岁倍感难受,根本说不出话来。
“别……别……”还没有到生命危险的关键时刻,子书岁不能暴露自己的实力。
她惨白着脸,嘴里艰难地吐露出一两个字,冰凉的一双小手攀上他的手腕,试图让他松手。
那双刚碰过雪而冰冷无比的手,碰上他温热的手腕。
萧必安被那冰凉的感觉拉回些理智,手掌稍微减轻了力道,他面色不改,冷漠地问道——
“谁同你说的?”
感受到脖颈间的大掌松了些,子书岁如劫后余生般,急急地喘着气,一时顾上不上回答他的话。
耳边是萧必安警告的声音,“戚岁,别以为给我煮了碗面,你就可以肆无忌惮了。”
子书岁咬着唇,重重地点了点头,脖颈间的大掌才彻底离开了她,而她也松开了攀上他的手。
萧必安挥了挥衣袖,拧着眉盯着她,“谁同你说的这些话。”
他势必要个答案,可子书岁却摇了摇头。
她哪里是听来的,她刚才是故意那么说,只想看他的态度罢了。
已经感受到自己和沈令薇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