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但……”那师父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半晌挤出一句,“但你不执着于色相,他人却非如此。你穿成这般模样,岂非白白令那些色欲之徒饱了眼福?”
“佛理自在吾心,徒儿佛法不精,尚不能普度他人,但只要能坚守自身,又何必怕什么?”忘禅认真地道。
“你!”师父急了,怒道,“总而言之,你不许穿成这般!除非我死了,否则你便须得穿上里面的衣物!”
“弟子刚刚才悟得不着色相之理,难道师父竟要逼弟子又重着色相?”忘禅眼眶一红,轻轻说道。
那师父一时语塞。
可恶!
好好一个徒弟,竟然让那姓陈的教成这般!
好在她仍有些急智,灵机一动,道:“徒儿啊,你这其实仍未参透。所谓不着色相,并非指你要弃舍,而是指你不挂心,无论它们是否在你身上,你均不在意。如今你如此在意是否穿上它们,便已是着了色相,明白么?”
忘禅一呆,露出思索之色。
师父太了解她这神情,晓得她每回这般,就是听进去了,不由暗喜。
果然,不一会儿,忘禅动容道:“师父说的是,是弟子肤浅了。有意要穿,是着了色相,有意不穿,同样是着了色相。穿或不穿,无不介怀,方是不着色相。”
师父松了口气,轻轻拉住她的手,柔声道:“你悟性甚高,能明白便好。来,先随师父入内,将内衫穿上。”
忘禅点点头,乖乖跟着她往内室而去。
那师父走在前面,背对着她,脸色沉了下去。
看来,日后还是最好不要让这一根筋的徒弟去和姓陈的接触,这回侥幸把她忽悠回来了,万一下次忽悠不回去,那就麻烦了!
次日清晨,陈言才拆了纱布。
刘望为他细查了一番,道:“大人不必担心,您的伤势只是皮外伤,已经结疤,多得几日,便会完全愈合,连汤药也不必开。”
陈言担心地道:“不会有脑震荡之类的后遗症吧?本官昨儿可是实打实地昏过去了啊!”
刘望不解道:“何为脑震荡?”
陈言一呆。
他哪知道这个词如何翻译为大周人懂得的词?
唯有解释道:“就是指头部里面出现损伤,导致行动异常,比如说容易晕眩,或者没法控制手脚,又或其它类似的情况,严重时甚至可能瘫痪也就是中风。”
刘望恍然道:“大人是说厥症?那您可曾恶心欲呕?”
陈言摇摇头。
刘望再问:“那可曾昏昏沉沉,嗜睡不起?”
陈言想了想,道:“昨儿晚上睡得挺香,这算不算?”
刘望问明他醒时的时辰,摇头道:“不算。那大人有无难以入睡呢?”
陈言翻了翻白眼,这厮记性着实不好,他方才不是说睡得挺香了吗?
刘望又接着问了他十几个问题,全都是各种可能的症状,均是否定的回答。
问完之后,他肯定地道:“那大人就可以放心了,您若是那什么脑震荡,那小人回头就把招牌给您送过来。”
陈言错愕道:“送来做什么?”
刘望不假思索地道:“给大人砸啊。”
陈言无语。
我要真是脑震荡,砸你招牌有个毛用啊!
不过他对刘望的医术颇有信心,既然后者说是没问题,那应该确实无碍。
送走刘望,他才坐上马车进了宫,明着是见唐韵议事,实则是给尚德全见自己的机会,好将事情已经办妥的消息传给清夫人。
刚到议事房外,就听到里面有人大声争吵。
“此事有关大周国体,岂能儿戏!”
“方大人这话就未免有些无稽了,你的法子是正经,老夫的便是儿戏?”
“哼,孩童方才做什么断然拒绝之举,若惹来麻烦,那后果岂是大周能承受?”
“依你这么说,那要答应才成?岂有此理!”
“本官也不是说要答应,只说先拖着,不置可否便成。”
“你真当人家是傻子?此事能拖到几时?”
“然也,更何况,拖拖拉拉,岂是为君之首?”
“不错!我大周国帝,若是为一区区异国王爷而为难,岂不是说大周不如他大夏?”
“难不成,您还觉得我大周比大夏强盛?”
……
陈言在外面听得稀奇,见门外是曲默月守着,遂上前悄声问道:“曲姑娘,这是怎回事?”
曲默月歙他当偶像崇拜,自是知无不答,低低地道:“大人还不知道么?大厦国贝明王爷来了咱们大周呢!”
陈言见她神情间有些担忧,讶道:“一个王爷,来了就来了,让礼部接待便是,有何为难之处?”
曲默月摇摇头:“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