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这才转身出了屋,只见唐韵和太后已经进了院子。
“臣,拜见皇上、太后!”陈言高呼行礼道。
“免礼!陈爱卿,朕今日与太后前来探视益王,不告而来,没吓着你吧?”唐韵笑道,神情模样真像是没预先安排一般。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此地虽是臣的家,但顶多算是借用,仍然还是皇上的,您和太后自然想来便能来。”陈言急忙道。
“呵,这嘴倒是挺甜。”太后含笑道,“那你那温泉……”
“臣立刻让人去准备,请皇上和太后前去享用。”陈言知趣地道。
“甚好!”太后大喜,“皇上,咱们赶紧看看益王的尸身吧。”
“啊?皇上,您告诉太后这事了?”陈言诈作吃惊道。
“朕能瞒别人,岂能瞒太后?”唐韵叹了口气,“何况此事终究是要说出来的,故而今日带太后来此一观。但太后须得记得答应朕的话,绝不可告诉任何人。”
“皇上放心,哀家这嘴,你还不知道么?”太后莞尔道。
“呃,但臣斗胆,还是请太后莫要进去。”陈言迟疑道。
“这是为何?”太后错愕道。
“这尸身着实有些吓人,臣若非有皇命在身,须得每日确认其尸身状况,也恨不得早些将这尸身埋了。”陈言无奈地道。
“怎么?你还怪朕?”唐韵不悦道。
“臣不敢!只是这尸身放在家中,臣晚上连觉也睡不着,太后,皇上,您二位看看我这黑眼圈,都多少日没睡安稳了!”陈言苦着脸道。
“行了!莫要再在这卖惨,朕说了,待益王那些瓜葛这人理清,一一解决,便可公布他的死讯。在那之前,须得瞒着,以免他死讯一出,那些个乱臣贼子又骚动起来。”唐韵板着脸道。
“是,臣遵旨。”陈言一脸苦逼地道。
“且莫说这么多了,哀家终究还是要亲眼看一看,不然放不下心。”太后说着,朝益王的屋子走去。
陈言和唐韵落在后面,交换了个眼神,这才跟上。
太后亲自推门,刚走到床边,只看了一眼,瞬间色变,转身就“呕”地一声,吐了出来!
唐韵和陈言连忙上前将她扶住。
“太后!”
太后没法回答,不停呕吐,连隔夜饭都没保住。那石灰和尸臭之间又夹杂起这呕物的臭味,更是没法闻。
好一会儿,她才终于缓过劲,绵软无力地靠在唐韵身上,道:“快,快离开此……此地。”
没见着“尸身前”,她还是对自己的胆量挺有信心的。
见到的一刻,她才发觉自己高估了自己!
难怪陈言要劝她莫要进来,她果然不该来看!
当下连忙出了屋子,二人将她放在院内石凳上坐下。太后脸色惨白地缓了良久,才算勉强稳住情绪,但却仍是四肢乏力。
“想不到,益王死后竟是如此惨状,唉。”她轻轻叹息道。
“人死之后,尽皆如此。”唐韵虽然也被尸身惨状吓了一大跳,但终究见惯了死尸,胆量自然不一般,还能扛得住,随口说道。
此前虽然听陈言说过,但真正见到益王这假尸身还是头一次,想不到竟是如此惟妙惟肖。
“难怪千古帝皇尽求不死之道,哀家将来若是变成这般模样,真是……”太后感慨地说到这里,神情黯淡下来。
哪个女人不爱美?若是死后成这惨烈之态,那还美个什么?
陈言连忙道:“太后与皇上自然是万寿无疆,与天同寿。”
一句话说得太后露出少许笑容,道:“真要能万寿无疆就好了,可惜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呢?”
唐韵双眉一扬:“只要活着之时能成就一番大业,死了又何妨?”
陈言由衷地道:“皇上这般胸怀,真是臣拍马莫及。坦白说,臣没啥远大的抱负,不求什么大业,也想要长生不死,苟沃也成啊!”
太后笑道:“你这话倒是说得挺真,谁不希望长生不死呢?算了,哀家没法再在此地待了,益王既死,便是好事。皇上,趁今日空闲,咱们母女二人且去泡一会儿温泉如何?”
唐韵当然求之不得,扶着太后起身道:“自然依太后。”
陈言亲自将她们送到内院,安排人手好好侍候后,这才重新回到益王院中。
进了益王的卧房,他帮着忘禅从床下爬出来,道:“此处不宜久留,太后和皇上不知何时会回转来,我看师太还是速速离开为是。”
忘禅双眉拧得跟麻花似的,道:“大人说的是,可是……可是……”
陈言心中一紧,难道这都不能把她吓走?
不过表面上还是问道:“怎么了?”
忘禅小嘴轻噘,抬手轻掩着鼻,道:“我这身上,如何出去见人?”
陈言一呆,朝她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