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进忠刀刚拔出来,就知道完了,整颗心沉到了底。
动嘴是一回事,拔刀是另一回事!
朝廷可不会管是不是曹、吴二人先出言刺激,定会重重惩处!
曹玉看出他退缩之意,故意冷笑道:“怎么?还想杀本官不成?赖进忠,我看你果然是益王同党,想要杀了本官替益王报仇是不是!”
赖进忠握紧了刀柄,脸上肌肉抽搐起来,眼中喷出怒火。
周围其他京兆府衙门的官员无不骇然,一人忙拉住他胳膊道:“少尹大人,不可冲动!”
赖进忠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终于一抬手,将佩刀回了鞘,颓然垂首。
曹玉大感失望,对方虽然拔了刀,但没动手,始终还是差一点。
他悻悻地道:“果然如本官所料,你就是个有心没胆的废物!”
吴品良也有些失望,见周围不少人眼中喷着火,冷笑道:“瞪什么瞪,你们京兆府的人也不过就跟他似的,一群胆小怕事的玩意儿!”
他也曾吃过益王的亏,巴不得把事情闹大,好加重对京兆府衙门众官员的处罚,可惜这些人太让他失望,一点血性没有,那就很难改罪重罚了。
蓦地——呼!
什么物事突然从后面飞了过来。
砰!
不偏不倚,直接砸在吴品良的后脑勺上,然后那物哐啷一声掉落在地。
“哎哟!是谁偷袭本官!”吴品良大惊,忙不迭地捂着后脑勺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转身一看,只见一个牌子掉在地上。
金灿灿的,赫然是块御令金牌!
吏部众人无不大惊,纷纷转身看去。
京兆府众人是正对门口,因此早一步先看清那边的情况,却见一前一后两人走了进来。
扔出那牌子砸吴品良的,乃是前面一人。
赖进忠定睛看去,一时懵了。
“陈……陈大人?”他下意识道。
进来的正是陈言和张大彪,前者在门外就听到了里面的对话,眉一挑,摸出随身的大杀器御令金牌,直接就冲着吴品良砸了过去。
“咦?陈……陈小友?”
曹玉一眼认出陈言,本来想怒喝,却临时改了口。
他和陈言当初是在武阴结识,后来被派往别地,不在京城,这两日才回来。
因此虽然听说了陈言最近的在京城的种种事迹,倒是没多少恶感。相反上次陈言赠了他一副新奇的五子棋,让他一直珍视至今,日日随身带着研玩。
“哟,我说是谁在我京兆府的地盘上大放厥词,原来是曹大人。”陈言笑嘻嘻地走过去,好整以暇地来回打量他们,“曹大人是奉旨来我这栽赃嫁祸的吗?”
“对对对,本官是奉旨……咦?你胡说什么!本官何时栽赃嫁祸了?”曹玉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脸色顿变,不悦道。
“没有?我京兆府上上下下忠君爱国,为国家殚精竭虑,为皇上勤勤恳恳,却不料被逆贼益王给蒙骗,无辜牵连。”陈言悠悠地道,“可你到这不但不好言安慰,反而还句句诬蔑,拿着些无凭无据的臆想胡言乱语,说你一句栽赃嫁祸还算轻了!”
“你!”曹玉勃然大怒,猛地站了起来,指着陈言气得吹胡子瞪眼。
听说陈言竟然在短短时间内竟从一个七品小官,升为正三品的大员,他虽然惊异,不过想着双方也算有些交情,倒也没多想什么,可万万想不到,这小子居然毫不给自己面子!
京兆府众人比他更震惊。
陈言和京兆府此前不但没有交情,反而还算有些过节。原本就算皇上不处罚,赖进忠等人也觉着这家伙上任京兆尹的话,肯定会找自己等人的麻烦,甚至会想尽办法将他们给调职。
可想不到的是,他居然替自己等人出头!
手砸吴品良,口撕曹玉,同时得罪两位手掌官员审查大权的吏部上官,这都不能说是找死,简直是生怕死得不够彻底啊!
曹玉气了半晌,才猛地醒过神来。
他口才不算差,但跟陈言相比就逊了一截,斗嘴太吃亏了,但幸好对方上来就先动了手,光这一条袭击伤害上官,就足以让对方好好喝一壶的!
想到这,他反而浮起笑容,道:“陈言,你莫要在本官面前张狂!你可知袭击上官,按本朝律例,罪可至死!”
陈言双手抱胸,道:“下官不知道曹大人在说什么,我何曾袭击过上官?”
曹玉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这里十数双眼睛看到你拿东西砸了吴大人,你以为能够抵赖?”
陈言神色自若地道:“曹大人真是嫁祸成性啊!构陷我京兆府的人还不够,连我也祸害上了!行,你说本官干了,证据呢?”
曹玉冷笑着指着地上的御令金牌:“物证在此。”
心想京兆府衙门的人肯定不愿意作证,遂又指着周围同来的吏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