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蕊一愣,道:“这倒没有。”
唐韵微微一笑:“他的能耐,就在于并不勤力于职务,却仍然能将事情办好。你知道他为何要自己选人吗?为的就是选合适的人选,好将事情交待给他们,以便自己能偷懒。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职差能办得妥当,他想偷些懒便由得他吧。”
黎蕊心服口服地道:“皇上圣明!”
京兆府衙门。
衙门内,上下官员无不惶惶,坐立难安。
益王谋反的事已传遍,吏部很快便会来此宣布对众人的处置和调职,虽说有传闻皇上只是将众人官降一阶,并没有深究的意思,但谁知道她会不会改主意?
再者,就算只是降官调职,也受不了啊!
降官主要影响俸禄和相关的待遇,还不算什么大事,但调职就影响大了。
众人都是老油条了,深知凡事牵涉到谋反,调职肯定是往外往远去调,只怕衙门内有一个算一个,都会被调到边境之地,终老余生!
仕途自不必说,再无希望,离开京城生活水平必然受极大影响,万一调到一个有钱都没处花的地方,已经习惯了京城生活的家眷肯定是满腹怨言,到时候后院也是火灾熊熊,等于事业家庭两头塌,
甚至,还有可能影响子孙未来的官途!
没有人会举荐牵涉谋反之人的后嗣为官,家族基本就跟朝廷绝缘了。
赖进忠烦躁地在自己单独的小屋内来回踱步。
益王不在了,职位最高的王知余大人也已经没来衙门,看样子肯定是已受处罚。连他也避不过,那自己等人更是不可能躲得过这一劫!
别的人也就算了,他赖进忠平时最舔益王,很可能受到的处罚会最重!
“大人!天官侍郎吴大人和曹大人带着吏部官员来了!”一名京兆卫小跑着进来。
赖进忠一震,双腿一软,幸好手扶住了桌子,才没直接软倒在地。
终于来了!
正常情况下,吏部不会同时派两名侍郎大人前来。
反过来说,既然派的是两人同来,就说明上面对这事极为重视,没有任何转圜余地!
而且,尤其是其中还有曹玉。
赖进忠原本还寄望吏部派的是其他人,但却始终还是没有避过他,现在只能希望这家伙不会假公济私吧。
京兆府衙门大堂内,属吏搬来椅子,让吴、曹二人坐下。
“人呢?”曹玉见出来的京兆府官员只有几个,不悦道。
“回禀曹大人,已经知会各房,诸位大人很快就会出来了。”一名京兆卫赔着小心道。
“如此怠惰,难怪京兆府出这了这么大的事,尔等下面之人竟无人知道。”吴品良阴阳怪气地,“京兆府衙门看来真是该好好地清理一番了,将那些不称职的人彻底清理掉。”
左右京兆卫没人敢吱声,却低下头,握紧了拳头,心知对方话外有话,故意嘲讽贬低京兆府,却无可奈何,什么也不敢说。
益王一向生冷不忌,谁的面子也不给。
因此京城之内,得罪了不少高官,其中就包括了曹玉和吴品良。以前因为他身份地位超然,没人敢说什么,现在他出了事,逮着机会,岂能不报复回来?
好一会儿,所有官员才聚齐。
赖进忠站在最前面,陪着笑脸道:“让二位侍郎大人久等了。”
吴品良板着脸道:“你也知道让我等久等了?赖少尹,看来你们这京兆府衙门的架子不小啊,我区区一个侍郎,也不被你们放在眼里是吧?”
赖进忠额头汗珠成串渗出,惶恐道:“不不不,下官等只是在整理手边事务,以便交接……”
啪!
曹玉一掌拍在桌上,打断他的话,喝道:“这般说辞,你是要糊弄谁人!我看你怕是在收拾谋反的证据,以免被我等看到吧!”
赖进忠大骇道:“绝无此事!曹大人,下官确实不知道益王殿下他有谋反之意啊!”
吴品良冷然道:“现在还在呼逆王为‘殿下’,我看你多半也是他的余党吧?听闻你们京兆府衙门尽皆为益王死忠,是不是对皇上手刃此贼心怀不满啊?”
整个大堂的人无不一震,有的惊慌,有的愤怒。
这俩一唱一和,没说几句正事,反而在那不断给他们泼脏水,摆明了是故意想整他们!
虽说圣谕不牵连衙门内的下官,但若这俩真的给他们捏出些参与谋反的罪名,那就不只是降官调职而已了!
赖进忠平时为官还算圆滑,但被对方两人这么一番折腾,也有些忍不住了,脱口而出:“二位大人没有证据便随口嫁祸,下官敢问一句,到底是皇上的意思,还是您二位的意思?”
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
靠!
冲动了!
果然,曹玉脸一沉:“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