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食指指着屏幕内的内容。
“这是?”
“美奈子的手记,这是最后一篇。”
佐藤的思绪又被拉了回来,随即伸长了脑袋,瞪大了眼睛注视着浅显易懂的手记,一言不发的一行一行地读着文字,从第一行读到了最后一行,又从最后一行往上读到了第一行,仍一言不发。我的左臂由于一直举着手机感到有些酸痛,于是就往下压了压,用右手绕过脖颈按摩了一下穴位。
佐藤的脸庞由于在手机蓝光辐射的反射下显得棱角分明。
又过了十几秒,我开始显得有些焦灼,于是一边举着手机一边提高了语调对他说:“找到什么线索了吗?‘佐藤君’?”
他突然抬起了头,将视线从美奈子的手机上移开,随后不动声色的将左手掏进灰色制服宽松长裤的左侧口袋内,翻了一番,随后将他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放在了桌上,我挪了挪椅子,凑近了座旁,望向他的手机,正视他的脸,脱口而出了一句:这是要干嘛?紧接着我摁了摁自己的额头,想到了可能是他所想的。
没等我的确认,他便向我解释道:美奈子的最后一篇手记之中所记录下的看上去的确没有什么关于欺凌方面的,只是记录了一篇像是日记般的内容,但我们可以从日记中所说的她的好朋友香菜那里得到一些线索,毕竟这是她所记录下的最后一篇手记,也很有可能是她开始被欺凌的前一天。
我收回美奈子的手机,随即放下了左臂,赞同般的点了点头,紧接着对他说道:不如我们去香菜那里试着找到一些线索吧,毕竟她是美奈子所说的最好的朋友啊,总该是知道一些什么的。
我见他一言不发,于是就接着话茬提议道:“那我们去找她。”
“啊?你知道她家的地址?”佐藤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我,鄙夷般的语气又说了一句:“难道你还有她家的钥匙?难不成你是……”
他的脸突然变得涨红,用双臂交叉在胸前,语气极快的重复着:难不成你是变态吗?
“啊?”我唯唯诺诺的轻轻摆了摆手,目光锁定躲在长椅一旁角落里的佐藤,随即指着额头,一本正经的解释道:我们之前分班册上不是有过关于学生的家庭住址资料吗?我去填写的时候碰巧瞄到了香菜的住址,因为她家住址的地理很特殊,所以我一直记得。
“很特殊?你的意思是?”
“呃…”我故意的压低了声音,贴近他的耳旁轻轻地呼了一口冷气,诡笑般的回答道:“公墓旁,香菜的家在公墓旁。”
“公墓?!”佐藤一脸惊讶的望着我。“你确定你没有记错吗?一个女孩子的家怎么会在那种地方?“
我望着他那不可思议的神情,不禁在心里暗自感叹道:这个女生胆子也真是大啊。
香菜家在北岛市郊区旁的一区占地约有几百平米的大公墓周围,确切的来说,这里应该算得上是‘乱葬岗’。那里的墓地大多都是无名墓,大多都没有墓碑也没有死者的详细信息,大多都是一座小小的土堆乱弃而成。环绕于公墓旁的一片空地,那里地面的土地是很肥沃,却寸草不生。葬区旁依傍着一条小池塘,水却是血色的,据说那是不明身份的死尸下葬的地方,还有些是被执行死刑的罪犯,网上有传言说一到了晚上他们的死灵就会因为怨念而现行,到了晚上非常的瘆人。从前还有几户人家住在这里,而因为几年前这里发生了一桩命案,死者被截肢分尸,被一种十分尖锐的器具分割成十份,分别被丢弃在公墓的不同几个地方,而头颅却被抛弃在那‘血水’之中,死法极其离奇,据说头颅被发现时空洞的双目正死死地盯着上方,头颅下正流淌着鲜血,染红了原本清澈的小溪,法医看到后当场呕吐,时至今日却还是没有查找到凶手是谁,所以人们就觉得是鬼怪所为。有人认为这里阴气过重,不宜居住和逗留,就都纷纷搬走了。
我突然联想到了这些,不禁心中也感到有些惊恐万状。
“这些只不过是网络上的一些传言而已”,于是我这样安慰自己,并且很快的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我摩挲着自己身前的桌角,汗水却不自觉的往下流淌,心中像是几万只蚂蚁在爬一般,焦灼万分却又百般无奈,心中始终像是有所顾忌,却又说不出到底是因为什么。
片刻之后,见佐藤有些左右难分难舍,于是又叫来了服务员,点了两杯甜点,因为据说吃甜点能够平复心情还可以加快多巴胺分泌,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点了两杯好像是什么香草味的圣代,不久就做好了,服务员端着两杯带有银勺的冰淇淋迈着翠步来到了我们的跟前。我接过后放在了桌上,于是我们便边挖着将要溢满的冰淇淋一边往嘴里送。
我抬起头望向对面的佐藤,只见他像是许久都没有吃过东西一般,狼吞虎咽的,一下挖了一勺几乎比他脸还要大的一块奶油猛地往胃里咽。我望着他,发出“他能消化得了的吗”的疑惑,但随即又紧捏着塑料包装盒笑了笑,歪了歪头,‘毕竟他从昨天一早到现在都没有吃一点东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