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玲的一路之上总共遇到了四伙劫匪,其他三伙都是小儿科,没有二龙山这样有探子,有念子,有绊子,又有训练,成建制的实力劫匪。美玲到家,见到老娘,娘两是抱头痛哭,老娘说话也大不如前,所说的话有时连美玲都听不见清楚,美玲征求老娘的意思,要如何处置家事?老娘发恨道:“先把二姑娘撵出去!”二姑娘是于柏的小名,已经多年没有人这样叫了,突然间成了让人厌弃的名字。
美玲不知何故,忙问原由?气得老娘怒骂道:“他太不是人了!起先在我病倒之时,将屋里值钱的东西全搬到他屋里,把我气得昏死过去,等我醒来,他从我大襟褂子里把金库的钥匙摸走了,于柳走后,当我的面将库里的三十万雪花银尽数搬走……气得我骂他牲口……当初就不应该怀你,更不应该把你生出来……你猜他能说出什么不是人的话?”美玲望着气得全身发抖的老娘,不知道如何安慰,连忙轻抚娘的胸口,让老娘稍微气顺点,老娘掉着泪说道:“他竟然说(你不是为了生我,那时候你是图舒服了!你那是享受的结果!)这逆天理不是人的玩意,不能再搁这个家里!……”美玲听到娘学出来这对不上牙的话,美玲知于柏向来不成气候,但听到这样牙碜的话也是大吃一惊,随即万分地恼恨,点头怒道:“娘!放心,我肯定是不能容他,清理门户,将他赶出去!”刚说到这里,于柏眉飞色舞地走进来,顺手交出钥匙,随从们抬过来娘屋里头原有的东西,一边牵强地说:“当时看到娘病了,经常昏睡,常神智不清,屋里头的东西怕被别人顺走了,才搬到我屋里看管起来,这还有十二万两银子也入库……”美玲知道原是三十万两,随口追问:“不是三十万吗?外人能上金库里顺走?”于柏虽说是哥哥,但他一向娘炮,从来就没做过一件硬实的露脸事,打小就惧怕美玲厉害,被美玲突然追问,支支吾吾的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养儿不知父母恩。这几个月,请医问药都得大把大把地花钱,特别是给妈抓药,那可都是最名贵的药材,除了给妈扎估病,我们活着的也得花销,这是花剩下的十二万……”美玲原来就看不惯他走路女人样,两个胳膊夹得紧紧的,只有胳膊肘以下有摆动,现在心里头有鬼胎,胎里的鬼在作祟,更显其猥琐至极,美玲做事干脆利落,又是对于柏自私的人品早有认识,黑去爹妈的银子肯定是符合他的为人,他的本性如此,是没法改变的,老鼠永远不会改掉偷的习性,它不会承认自己是在偷,没觉得偷是磕碜事,食物的来源靠的就是偷,不是靠饲喂,天下间也没有养耗子的。
因此,美玲也没想纠缠于此,但娘学的事是关重大,没敢直接动刀切割,想当面求证一下,问道:“娘骂:……不该怀你,更不该生你……你对妈回说的啥?”这样太不是人的牙碜话美玲也不好原话说出口,因此这样问,就是想求证一下。于柏当时也觉得话说得太不是人话了,沉默片刻,为自己争辩道:“那当时是被妈骂得太狠,我一时冲动说秃噜嘴了……”他这一说话就算是承认了有那话,美玲得到了证实,再压不住升腾起来的怒火,看到他,心里升起了说不出口的隔应,厉声喝道:“你下作到了极处,马上再交上来十万两银子,带着你媳妇儿,儿子,姑娘,给我滚出去!你的东西我也不想一一过目,只管带着走,我们老于家不想与牲畜混住在一起!”于柏知道美玲这就是终极判决,羞于自己让人恼应的畜生话说在前,坑黑家里的银子在前,于柏不敢犟嘴,心里头盘算着自己的得与失,就算是正常分家也未必能分得这么多,更何况家里头最贵重国宝级的玉琮扣留在手,趁美玲不知,这一走出门,算稳当地落到了自己的手里。
美玲强调道:“三天之内必须消失,无论你投敌也罢,卖国也罢,改了姓也罢,今后,你出去愿意坑谁你就去坑谁,老于家再没有你这号人,你永远不得再来相见。就算是你当了宰相,我们也不会到你的门前,我们就算是讨饭,也绝不会到没教养的人家去讨!”美玲越说越恼应,于柏诺诺低着头不敢作声,美玲没好气地喝斥道:“你还不快点消失!难道还等着打你出门?”于柏方转身出门,老娘在床上含泪不语。美玲问道:“娘!您还有啥心愿?我都帮您办了。”老娘哭出泪水,身子抖成一团,见美玲镇住了这个缺少廉耻隔应人的恶兽,诉说道:“自病倒后,让我尝尽了人生百态,钱算是从二牲口手里头抠出来些,我一个大子儿也不想给他。现在还剩下祖家那个不要脸的……”美玲知道老娘指的是大嫂,也想听听老娘的意思?顺嘴问道:“您准备怎么打发?”老娘总算是有人帮着出了口恶气,心里头稍微好受点,平和地对美玲说道:“前些日子,打发人找到赵婆,准备领她去园子里,卖几个钱,反正她干的是丢人现眼的事,辱没了门风,从此不再管她……”美玲接口道:“我回来,在路上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觉得那样不妥,她毕竟是府里出来的姑娘,两座山到不了一起,两个人总是有可能相见的,万一将来与府里人见面……”娘听美玲阻止,改口说道:“所以才没往窑子里打发,赵婆又出主意说典水面,也就是咱关东的典妻(质妻)……”说着话从枕头下抽出来质妻文书,美玲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