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观来说,高斌说得一点错都没有。
任何一个脑子正常的政治家都不可能把国都定在清河,除非他的地盘就这一个县...
但是很多时候,人并不是完全理智的生物。
散会以后,义兄们依旧不肯离开,大家就默默的坐在会议室里,等林海给出一个说法。
林海看着他的哥哥们。
哥哥们也就这样看着他。
在过去的十年中,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没有干扰的坐在一起,却突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林海很清楚,每个月石珍儿都会单独给他讲一次义兄们的近况,十年来不管当时林海在做什么,都风雨无阻。
但不管林海如何努力,他都无法打败时间。
已经有九名义兄离开了他。
他们也被葬在了尖山营上,就在老校尉的衣冠冢的旁边。
如同当年他们出征时的阵型一般,他们的坟墓并没有挨在一起,而是给活着的人预留了空位,负责这件事的就是十三兄陈天雄,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旧固执的认为,跟在老校尉身边,才算是真正的团聚。
林海看着义兄们,突然间觉得世事无常,当年他刚入伍的时候,天天站在义兄们的后面,能活下来全靠他们为他遮风挡雨。
后来,他站到了义兄们的中间,和他们搀扶着一起,走完了从中部到西南这上千里的迁徙旅程。
再后来,他站到了义兄们的身前,依靠自己超前的见识,和他们一起在西南的蛮荒大山中搏出了一条活路。
现在,义兄们居然坐到了他的对面,再也没有人过来摸着他的头,嘴里嚷嚷着小林子要听话。
可真的是他带领义兄们走出的这条路么?
林海不敢居功。
当初不是老校尉一句话,说什么大家都不会跟着一个毛头小子走的,更何况还是上千里的迁徙。
而刚到清河的时候,没兵没粮的林海依旧是依靠着义兄们拎着刀子打前锋,才堪堪在山匪环绕的西南保住了清河一地的平安。
后来好几个没坚持住的义兄,也就是原本的伤没好,又屡次带伤出征,最终落下了治不好的病根,早早的离开了人世。
哪怕到了今天,清河一半的武装力量也在由义兄们指挥,最好的石匠依旧是石明,医术被鲍姑远远甩在了后面的九哥则主动承担起了给诸位义兄调养身体的工作,说是要发挥余热,为小林子省点麻烦,而三哥印三,由于实在是除了跳舞什么都不会,居然自己去薛涛那里报道,死皮赖脸的参加了文工团,成了里面第一个男演员...
想到这里,林海站起身,搬了把椅子,快步走到汪良的身边放下后,一屁股坐了下去,如同当年一般,看着众人道:“哥哥们,我有话说。”
汪良看着情况有些不对,劝阻道:“小林子别说了,道理我们其实都知道,我们也完全的支持你,你十三哥就是没脑子,你知道的,当年他出征的时候把脑子放在家里忘记带走了...”
汪良讲了一个只有林海和义兄们听过的冷笑话,连同笑话里的十三哥一起,大家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林海笑道:
“大哥,你就别担心了。我信得过哥哥们,哥哥们也信得过我。
不管我们身上穿的是乞丐的破麻袋,还是大凉的军装,甚至是新做的龙袍,我都是小林子,这一点苍天和义父可以作证。”
汪良看着林海点了点头,然后反手一巴掌拍在了十三哥的头上,道:
“陈天雄,就你屁事多。当年校尉说了,让我们听小林子的,你可知军令如山,现在你跑出来唧唧歪歪,还成天念叨着以后死了不能在一起。你这么乌鸦嘴,干脆叫你乌鸦哥好了。”
林海赶紧阻止汪良,不要说汪良的力气原本就比乌鸦哥大得多,光是乌鸦哥这些年都在尖山营看坟而汪良一直在作战,两人的力气就不可同日而语,虽然心里知道汪良并没有下重手,但是也很有可能一不小心,让乌鸦哥从看坟的变成被看的。
“哥哥们,我有话说。”
林海轻轻的说道,现场鸦雀无声。
“由于某种我不能说的原因,尽管我们已经打下了高棉,战争也会持续下去。说简单点,就是在未来有很多仗要打,而且敌人很强。”
说到这里,林海摆了摆手,阻止了众人提问的想法。
“具体为什么,我不能说。不是我信不过哥哥们,事实上我谁都没说,而且是没法说。
所以我需要一个国家,只有用国家的统治力,我才有可能整合力量,在未来的旷世大战中谋得一线生机。
这就是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谦虚,连传统的三辞三让都省了,直接说我要建国,要称帝的原因。
而这,也是为什么国都一定要定在锦官城的原因。
我知道哥哥们都舍不得这里,所以在定都锦官城之后,愿意去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