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来人同样是一身画着云雁的四品绯红官袍,嘴角上挂着两撇精明的小胡子,看起来是个干练的。
令人瞩目的是,他一手拿着镂刻龙纹的剑鞘,一手提着宝剑,剑柄红穗悬挂,锐气逼人!
此刻这把不世神剑已然出鞘,可以看见雪亮的剑身上篆刻有细小的铭文,剑刃霜寒,寒光闪烁。
这人步入公堂之上,环视一圈,毫无惧色。
大声说道:“本官乃是金陵知府宋远亭,奉皇命至扬州协助王公、林如海大人监察盐务!”
他声色俱厉,就差指着郭正阳的鼻子怒骂道:“本以为王公麾下英才众多,区区盐务不过手到擒来,如今看来,却是英才蒙难,小人当道!”
“临行之前王公有命,将天子剑交予贾瑜贾公子,代行天子之命以正风气!”
宋远亭转身,归剑入鞘,双手捧上柔和说道:“请公子接剑!”
贾瑜凝视天子剑,近看时,剑鞘上的鎏金神龙栩栩如生。
繁复的铭文,精致的匠造,无一不彰显着这把神剑背后的煌煌权势!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持此剑者,行走四方,如见天子!
他心中闪过几丝对权力的热络,先是将手中公文放在一边,随后双手抬起,躬身接剑。
朗声道:“草民贾瑜,蒙天子信重,恩师厚望,今日接此天子剑,必不负社稷之托!”
宣文帝将扬州盐务一事安排给了王怀川、林如海,而如今王怀川将天子剑转交给他,意思就是盐务之事由贾瑜和林如海负责。
堂中诸人神色颤颤。
看到这一幕,郭正阳手中惊堂木依然不知不觉间从掌中掉落,他神色慌张,张口欲言又哑然无声。
这样了不得的人,自己怎么敢和他作对?
坐在一旁的杨怡沉默片刻,看向老友林如海说道:“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你这个小师弟,以后怕是了不得了。”
林如海呵呵笑道:“是他自有天资,日后有所成就也是应该的。”
二人久经宦海,自然明白了今日之事背后隐含的意思。
王怀川是部堂上的名臣,熟悉官场规矩的他,怎么会如此僭越草率的把天子剑交给贾瑜,以落人口实?
这背后,要么是有皇帝的授意,要么就是王怀川把握住了皇帝的心思,提前预判。
总而言之,贾瑜如今已经是简在帝心。
堂外诸多百姓,许多人早已经朝着贾瑜跪下行礼,在百姓们看来,如天子亲临五个字不是白说的,平头百姓当然要下跪行礼。
更何况这贾瑜貌似还是个关心百姓生活的善人,跪一跪倒也无妨。
舒澜身为外戚,自然比其他人更加清楚皇权的至高无上。
她一双美目粘在了贾瑜背影上,俊俏又妩媚的面容早已满是痴迷。
如果说东关街上的贾瑜的神武破敌,在少女的心中印象里披上了金甲圣衣,那现在手中握持的天子剑代表的权势,就是贾瑜脚下的七彩祥云。
对于一个常年居住在后宅里的规格少女,这样一个脚踏七彩祥云,身穿金甲圣衣的少年英雄出现在面前,又怎么不会为之侧目,春心萌动?
舒明人老成精,他看着身边侄女的模样,哪里还不明白少女心思。
他心中哀叹一声,年少时遇到贾瑜这样惊艳的人,对舒澜,对舒家都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外戚、勋贵、军权、皇子,这些敏感词汇撞到一起要出大事呀!
贾瑜接过天子剑,神色不见倨傲,他珍而重之的将宝剑悬挂在身侧,将刚才印有都督府勘和的公文拿起,放到郭正阳面前案上。
沉声道:“郭大人,当街行刺朝廷武官,该当何罪?!”
郭正阳双手颤抖,公文上鲜红的官印醒目刺眼,上书的官职是正六品的京营千户。
他颓然的倒在了椅子上,心知大势已去,双唇翕动说道:“当街刺官,刑上凌迟...”
黄万金在台下听了,肝胆俱裂,他这样的胖子,浑身油脂满满,若是处以凌迟之刑,要挨上多少刀?
他用力挣扎起来,虽然在衙役控制下不曾起身,但却抬起一双小眼向上看去:“郭正阳,你别忘了...”
显然是在威胁这位知府,暗示自己手中留有对方受贿等的证据。
果不其然,郭正阳心中顿生迟疑,手中书写判书的墨笔也是微微一顿。
贾瑜见状,善解人意的说道:“大胆狂徒,在公堂上也敢蔑视上官!郭大人为官清廉,也是你所能诋毁的?左右衙役,还不将这贼人臭嘴堵上?”
两个衙役听了,立马将身上衣服脱下,堵住黄万金的嘴让他不能说话。
现在,在这些人心里,手持天子剑的贾瑜说起话来比上面的知府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