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风成一付缩头乌龟的熊样,庄越手指沾上茶水在桌上画出一个简单的地形图。
“西南城角有个水塘,带上你的家底,今晚我们见面。”
不等蒋风成答应,庄越拎起茶叶扬长而去,赶到北门外河滩地里的瓜棚见到洪师爷。
没有过多寒喧,洪师爷说道:“我接到情报,火车站的日军换防。”
庄越吃惊不小:“具体情况。”
洪师爷说:“不清楚,车站的防御策略肯定改变,行动暂停,让西瓜回来。”
庄越说:“西瓜回来又不能进站侦察,管啥用,里面的同志还要花时间摸底,等情报送出来,黄瓜菜都凉了。”
洪师爷问:“你的意思?”
庄越说:“行动计划不变。”
“理由?”
“直觉。”庄越制定的行动计划是实施袭击,寻机而动,杀伤即可。
洪师爷眉头紧锁:“你可能连一点机会都没有。”
庄越说:“我去偷袭,不是进攻占领,鬼子的防御系统大同小异,再变能变成啥样,总不能走出火车站,火车站的地形利于防守,也不是铁板一块。”
洪师爷说:“话这么说,你要撞的就是铁板,宋青和西瓜没打过仗,把我算上,能打的只有三个半。敌人换防,正好给我们去山里调兵的机会。”
庄越说:“开玩笑?”
“不开玩笑。”
“你在贻误战机,好好做你的师爷吧。”
“既然承认我是师爷,取消行动。”
“我不同意。”
“孤注一掷不可取。”洪师爷了解庄越,平日沉稳不苟言笑,骨子有种天不怕地不怕的狠劲,经常干一些出格的举动。
庄越站起来情绪激动:“打仗本身就是冒险,不冒险咋打仗,小日本会给你公平的机会等着你打,我不冒险,老百姓连活下去都算冒险。我也想有雄兵百万,兵强马壮,有吗?”
“喊啥,坐下,给我上课?要不咱俩换换,我指挥行动,你当师爷。”洪师爷瞪起眼,“我命令你立即回山归队,山里只有苏槐明一人主持,游击队要形成战斗力,负责军事指挥的领导擅自外出,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
庄越喊冤:“如果没有碰到你,我早回山了,你把我硬拉过来的。”
洪师爷说:“你的位置应该在哪儿?”
庄越说:“打完火车站再回去!”
洪师爷说:“你不适合领导一支队伍,我要向上级反映,还有,我有权撤消行动,除非你抗命不遵。”
庄越口气软下来:“你制订一个不冒险的方案。”
“你这是耍无赖。”
“只要不撤消行动,无赖就无赖。”
庄越当然不敢违背上级决定,不过,老战友总有商量的余地。
洪师爷神色严肃:“我强调一次,决不做无谓的牺牲,要保证同志们的安全,本来这个计划就很冒险,几乎没有退路。”
庄越说:“没有退路的地方就是退路。”
洪师爷说:“胡说八道,老孙,你的臭脾气得改,一味任性是要犯错误的。”
庄越说:“老赵,前怕狼后怕虎,上级派我们来抗日,不是吃现成饭。”
庄越姓孙,来到地方使用的化名,洪师爷同样如此。
洪师爷语气缓和道:“换防之前我们是有机会的,现在情况不明,还有护路队,一招不慎,就是去送死。”
庄越坚持道:“护路队不在考虑之内。”
两人僵持不下,洪师爷换个话题:“不必考虑对蒋风成的承诺,这人本质不坏,刚愎自用,被人利用充当棋子还蒙在鼓里,下一步把他争取过来。”
庄越疑惑道:“你咋了解他的情况?”
洪师爷说:“注意你的语气,我是你的上级,不该问的别问。”
两人陷入沉默,庄越如老僧入定,过了好一阵才缓缓说道:“我想到一个情况,敌人换防给我们的行动造成麻烦,或者增加了兵力改变防御策略,我觉得新来的鬼子没有换走的那拨厉害。”
洪师爷问:“咋说?”
庄越说:“日军不会用精锐部队顶替看守部队,换句话讲,他们占领的地方使用的部队属于二流、三流,作战能力有限,对付一般武装和老百姓绰绰有余。”庄越取出画好的草图,“你看,车站东西两边加上站台,三点一线,三个岗哨,水塔是制高点,他们竟然没有利用。老鬼子有经验,如果在水塔上架一挺机枪,看上去挺吓人,其实作用不大,可能会起到反作用,让自己人减少警惕。站台的地势够高,足以控制铁路以南,所以老鬼子不干这样的傻事,拿到情报后我想了很久,一直想不通,这伙鬼子不好对付。”
洪师爷说:“你的意思,只要水塔上出现鬼子······”
庄越说:“占领制高点,普通的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