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毛四处理家事而且非常隐私的家事,毛四自当全力以赴。
若在平时空闲,可以先去县城逛一天,他和何三有同样的爱好,吃茶听曲,县城物价便宜,省城的消费不起。这次不同,时间紧迫骑一头毛驴抄近道,走的也是这条道,这条路上有个岔口,名唤等驾林,拐进等驾林向东可走至官道。
毛四不担心路程,闭着眼都能走到目的地,老马识途,驴也可以。骑在驴上昏昏沉沉,这次出了状况,几只野狗盯上一人一驴,尾随试探驱赶,突然上前撕咬,毛驴急奔中却跳进水塘。
经常出门的人总携带防身之物,毛四随身携带一刀一枪,二尺长的短刀,能工巧匠自制的土手枪,俗称单打单,一次打一发子弹,购买花了两块大洋。
毛四并不慌张,比这更危险的情况都遭遇过何况几只畜生,在驴背掉转方向,一手刀一手枪。近距离射击,一枪撂到一只狗,中弹的野狗哀嚎不已,其余几只一哄而散。
毛驴深陷淤泥,这头驴跟毛四行走多年,毛四无法将驴拖出,只得忍痛而走。
夜,在接近官道的一段路上毛四看到惊恐一幕,路上接二连三出现尸体,越走尸体越多,星光下,每具尸体没有一具完整,七零八落令人毛骨悚然。
“老乡,别过去,别过去。”草丛里冒出一个男人。
原来,官道附近有个七八户人家的小村,二十多口人,夜里遭到鬼子偷袭,将全村男女老少带到此地一一屠杀。
之所以把百姓带离村庄,因为鬼子需要占据村庄做为隐蔽据点。
这男人是一个光棍,去外村参加婚宴喝的五迷三道,连夜朝家走,路过村口不入,跑到这边一头扎进草丛昏昏大睡,后来被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惊醒。
鬼子走后,男人惊魂未定,直到看见毛四。
毛四第一反应撒鸭子返回三齐镇,转念想到高天良的嘱咐,良心上过不去,毕竟高天良对照顾有加。毛四是镇上的邮差,还有个身份,镇公所事务员,地位仅在正副镇长之下,与副镇长何三一个毛病,有事没事在外瞎逛,高天良从不过问。
男人也想回村看看,趴在地面听动静,毛四同样趴下耳朵贴地,过了一会儿不约而同点点头。
战战兢兢走上官道,夜色下的道路宁静悠远,风吹草动令人不寒而栗,两人再次把耳朵贴地聆听。
“我想回村。”男人满眼泪水。
面对未知的夜路,毛四腿脚发软将高天良抛到脑后,在三齐镇,若论见识胆量毛四名列前茅,但是,此时的场景已经超出承受能力,毛四终于害怕。顾不得跟男人打招呼,转身就跑,不知不觉天色大亮,飞毛腿毛四变成瘸腿,跑没多远浑身大汗,手脚不听使唤坐地上喘气。
毛四没走大道,一是不敢,二是节省时间从荒野直接穿越,走到田野荒芜的那条水渠,顺着水渠赶到大槐树的枝条下累的几乎虚脱,躺在水渠里努力静下心神。
大槐树到丁子口成弧形,两头看不见,也许士兵看见田野里的毛四,因为许进不许出,毛四不是第一个,所以并不在意。
宋青走的时候在途中换了方向,有意向东偏移躲开哨兵的视线。
毛四脑子忽然闪念,镇里会不会有鬼子,冥冥之中产生的警觉救了的命,到家了不急一时,他躺的位置比较隐蔽,渠边野草茂密,即使走到身前也不容易发现。
正巧,有两个国军士兵经过,毛四吓一跳,日本话。
毛四爱听戏,听戏匣子,三齐镇听不到戏匣子,县城可以,尤其在高档一点的旅馆,里面能收听到日本话。
毛四不敢上路更不敢进镇,恐惧的想哭,想到那个相处短暂的男人的热泪索性原地不动,希望镇里出来个人再做打算,谁知一直等不到有人经过。
不久,两个士兵返回,边走边说,路上无人,他们可以肆无忌惮交谈,毛四听的真真切切。
毛四发楞,一天的工夫小日本打过来了?事实不由他不信,养足精神,退回去向西边绕了一大圈,绕过丁字口再向北爬到一个山坡,看见镇里路上密密麻麻全是人,还有不少车马,这是运粮的节奏,日本人占领了三齐镇。
全镇一如既往的安宁,庆幸的是没看到杀戮,这令毛四感到欣慰,现在没有不等于今后没有,日本人的暴行有目共睹。
毛四有了主意,先在半路守候,选了一个适合藏身的位置等待,宋洪的大车走来,毛四看到了蔡小东。
蔡小东有个疑问:“你咋知道他们讲的日本话?”
毛四说:“没吃过猪肉还没听过猪哼哼,哇里瓦啦的,我就是不懂也知道他们讲的是小日本的话,打开戏匣子全是鬼话。”
蔡小东的面色变得可怕,他相信毛四,可这事太离奇,如果说镇长与当兵的勾结打这批粮食的主意,他百分百相信,无官不贪嘛。高天良与父亲不清不楚有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他怀疑的出发点由此而来。
毛四拽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