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被卢郁放在心尖上宠爱的卢皎皎,这是第一次被卢郁打,她捂着脸,满脸的不可思议:“你打我?”
“从小到大,我这个做父亲,甚至舍不得多骂你一句,谁曾想,你竟然变成如今这幅样子!”卢郁指着卢皎皎,满脸失望。
“我这个样子?我变成什么样子?”卢皎皎红着眼,“我花销的,都是我娘留给我的嫁妆,我怎么花,与她有什么关系,爹爹你说的好听,无非就是已经忘了我那个早死的娘亲了!你新人在怀,哪里还记得我苦命的娘!”
“皎皎,你怎么能这么说话,自从我到卢家来,对你向来堪比亲生女儿,我何曾有半点亏待过你的地方,你亲娘的嫁妆我入府时就清点过,存放在你爹的库房里,想着日后你出嫁的时候给你做嫁妆,你的花销,向来都是从中公和我的嫁妆里出的!”姜瑜顿时泪流满面。
卢皎皎到底是气急了,她猛地上前,一把推翻了姜瑜:“你说得好听,你一个寄养在护国将军府的外人,能有什么嫁妆,就你的那点嫁妆,养你自己都费劲儿吧!”
卢郁满眼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卢皎皎,他想不明白,曾经那个懂事乖巧的女儿,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幅样子,她一把抓住卢皎皎的手,满脸都是怒气:“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一旁的婢女赶紧去将姜瑜扶了起来,相比卢郁的不可置信,姜瑜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她摸了一把泪,随后苦笑道:“大人,你看,这就是你的宝贝女儿,这就是你跟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宝贝女儿!”
卢郁看看身后痛哭流涕的妻子,再看看自己手底下这个龇牙咧嘴的女儿,他沉默片刻,最后冷声道:“把大小姐关起来,让她冷静冷静!”
“爹,你疯了,你要为了一个外人把我关起来?我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要为了她把我关起来!”卢皎皎声嘶力竭的怒吼着,她试图冲上来抓住姜瑜,却被一旁的婢女摁住。
卢郁看着满脸惊恐的女儿,有片刻的不忍,可在当他看到靠在婢女的肩膀上痛哭的姜瑜时,还是狠了狠心:“这偌大的汴京城,当真是富贵迷人眼,皎皎,你可还记得,你娘曾经教养你的那些规矩!把小姐带下去吧!”
卢皎皎是被下人生拉硬拽拖下去的,她站在那里,满眼的怨怼。
卢郁别过头,不肯去看她。
一直等到卢皎皎被生生的拖走以后,他才脱力一般,跌跌撞撞的在一旁坐下。
站在一旁的姜瑜抹着泪,却不想安慰面前这个满脸颓丧的夫君。
卢皎皎的母亲,在她两三岁的时候就故去了,卢郁又当爹又当娘的养了她好些年,才娶了姜瑜做填房。
那个时候她年岁也不大,哭着喊着不要继母,卢郁心疼她,担心她觉得做父亲的偏心,一直都没能再要个孩子。
姜瑜自打嫁到这个家里以来,多年不曾有孕,外人难免多言,她那个婆母对她也多有不满,只是好在早已经分了家,不会时常磋磨她。
好在卢郁知道姜瑜委屈,对她也算是体恤,家中不论大小事,都由着她做主,日子也算好过,可偏偏卢皎皎向来骄纵,只是惯常会装乖取巧,她一个没有子嗣的主母,虽然不甘,却也只能处处顺着她。
卢皎皎自小就喜欢跟姜怀月较劲,吃穿住行,但凡是姜怀月有的,她都要有,姜瑜若是不给,隔天,她就会一哭二闹三上吊,最后让卢郁责骂她。
而向来溺爱女儿的卢郁,也从来不管原因,只会回过头来说她这个做继母,对嫡女不好。
姜瑜被逼得没办法了,只得按照卢皎皎的想法,只要是她想要的,就都会给她,她买不起或者买不到的,就会回姜家要。
一开始,姜瑜也会觉得难堪,但是随着姜怀月的逆来顺受,她渐渐的也就觉得,这些本来就应该是她的,她只是拿回来原本就应该属于她的。
“夫人……”卢郁走到姜瑜身边,看着她苍白的脸色,闻着这一屋子浓郁的血腥味,心中忽然有些悲怆,“这些年,委屈你了!”
沉寂多年的委屈瞬间爆发,她紧紧的抓着卢郁的衣襟,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豆大的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
卢郁看着姜瑜这般,越发的心疼,随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回头看向身后的婢女:“去,告诉大小姐,把佛经抄一百遍,不抄完,不许出来!”
“你这般对她,她怕是要恨死我了!”姜瑜靠在卢郁的怀里,抽泣着。
“我们卢家,世代清流,把她养的这样虚荣,是我这个做父亲的过错!”卢郁低声安慰道,“她若是想的明白,就该知道,我这个做父亲的苦心,这些年,你事事顺着她,才惯的她无法无天,她这个年纪,合该嫁人了,是时候收收心了!”
姜瑜低垂着眼,没再说话。
卢郁难得的,在姜瑜屋里用了晚饭,走的时候,还再三嘱咐她要好好养伤。
一直等到卢郁离开以后,姜瑜才意味深长的松了一口气,随后冷眼看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