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劳役们放工归来。
林有玉例行给劳役们开了个小会,顺带提携一下张福贵,论功行赏分发面饼任务交给他。
安排完小事,林有玉进入小屋子。
刘坤躺在床板,人已经失去了知觉。偶尔张开嘴巴,大口吐息着气,脸色憋得暗青。
“刘哥!”
林有玉站在床前,轻声喊道。
刘坤似有所感,缓慢睁开眼皮,“有……玉。”
“刘哥,你这样活着也很难受。”
“小弟,送你一程。”
刘坤眨着眼,手臂想要抬起,“你…想……干嘛。” 被絮盖住了他。
林有玉按住刘坤头部被絮,将他捂死。
“呜呜呜……”被絮下传来低沉喘气声。
刘坤四肢无力挣扎着。
不知过了多久,喘息声停了,四肢也没了动静。
林有玉翻开被絮,见刘坤翻白眼,嘴巴微张,吐着舌头。
上手给刘坤整理遗容,弯曲的手脚掰直。
一番收拾后,可以掩盖刘坤死亡真相。
林有玉静坐在床头,一动不动。
自离开岩村,从没想到自己会变得这般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
他记得老医说过,这是一个吃人世道。
斐雷与刘坤,虽有无辜,但挡住了他的去路。
若能重新来过,会再下杀手吗?
林有玉深吸一口气,捏紧拳头,站了起来。
世道如此,万般因果皆是命。
走出小屋,林有玉喊道:“刘哥好像死了。”
“大家进来看看怎么回事。”
棚子里,躺在床板上,蹲坐地面聊天,正啃食面饼的众人,脸上形色各异。
“福贵叔,你是过来人,进来瞅瞅。”
林有玉出声叫道。
“好。”
张福贵应声,向小屋走去。
“或许刘哥是昏迷了。人多办法多,大家都进来看看。”林有玉说道。
“行。”
“好。”
“我去看看。”
……
小屋对众人就是圣地般存在,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踏进来。
众劳役聚在屋里,几乎没了挪动的落脚地,各种推搡往里挤。
张福贵是第一个进来,他见刘坤面容暗青且缩水,又探了探鼻息,说道:“确实死了。”
“唉!” 林有玉叹了口气,“我去通知小甲管事过来。”
林有玉挤出人群,离开小屋,向外走去。
七十三劳队居住地门外头,几步距离处,便有站岗的军士。
林有玉跟军士讲明来意,让他帮忙通报小甲管事。
近三刻时间,小甲管事陈风来到居住地。
林有玉一直守在门口,见陈风进来,当即招呼道:“林有玉,拜见陈管事。”
陈风扫了一眼林有玉,“人死在哪里?”
“棚房内屋。”
林有玉伸手引路。
“臭烘烘的地方,不进去了。”
“去叫人抬出来。”
陈风吩咐道。
“是。” 林有玉应答一声,朝棚子里走去。
随后刘坤的遗体被抬出来,放在陈风跟前。
陈风蹲下看了几眼,又起身,“你们七十三号劳队有问题吧?怎么都是劳队长死了?”
“回禀管事,前些日子斐劳队与刘劳队都患了同一种病,出言时胸闷气短。 ”
“因两人同住一屋,不知谁传染了谁。”
“七十三号劳队兄弟都知两人患病事情。”
林有玉从容回道。
陈风皱了皱眉头,“你去召众人出来。”
“是。”林有玉应道,小跑进棚子里,招呼众人出来。
待众劳役出来,陈风沉声问道:“斐雷与刘坤是不是都有胸闷气短的病状?”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管事问这话什么意思。
“你们劳队长身体状况,都不知道吗?”
陈风语气加重。
“有!”
“有病,有病。”
……
劳役们七嘴八舌,一人一句。
陈风并不罢休,遂走上前,逮住一名劳役问具体情况。
问完一个,问下一个。随后接连问了十多名劳役。
调查完情况,陈风走到林有玉身边,“刘坤原是劳队长,你是副队长吧?”
“正是。”林有玉回道。
陈风点了点头,“今日七十三劳队是你带队作业。 我还有点印象。”
“劳队长的工作,你能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