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天,凉意阵阵。偶尔一阵风寒袭来,林有玉忍不住发颤。
临近傍晚,单杰走出深山密林,山下寥寥炊烟升起。
一座座堡庄围建,这是一处规模不小的村落。
单杰背负着林有玉朝山下走去。
看山跑死马,时至深夜。单杰来到村上集市街道。
深夜街道空旷无人,单杰走到一座亭碑前。
上方挂着数张告示通知,其中一张画像与旁边悬赏告示最为醒目。
撕下画像与悬赏告示,走到亭外,借着月光打量起来。
画像上的人,竟与本人如此相像。
“好厉害的技艺。是谁能把我画的这般出神入化。”单杰感叹道。
左营平日在溪县轮值时,不仅维护治安,还负责追捕一些臭名昭著的罪犯。
现今正值逃亡,对这类事情颇为警觉。果不其然,一众兄弟逃脱后,上了通缉名单。
他作为首犯,首当其冲。
悬赏的东西,更是让其吃惊。捉拿他归案,整村免税五年。其余嫌犯,一人千钱。
单单这五年免税,能让多少人趋之若鹜,直接将村的号召力凝聚在一起。
嫌犯千钱,也是巨资。寻常农户,每年缴纳税粮,刨去吃喝度日开支,一年到头也赚不到二十两。
若是家境寒酸,再遇上天灾不顺,每年几乎都是负债。全指望庄主调配粮食,有代价的施舍乞活。
这等天赏,必出自一郡之手。即使一县的县令也不敢明目张胆赦免五年村税。
沉思片刻,手中的画像与悬赏告示丢弃一旁,又走到碑前撕扯下全部告示,扔在地上。
转身离开亭子。
随后单杰顺着店铺牌坊挨家挨户瞧望,找到了医馆。
医馆挺大,前铺后院。单杰绕道后院,将林有玉放下,摆靠在门边墙。
“有玉,有玉。”
单杰轻拍着林有玉的脸,叫醒了他。
睡眼朦胧间,林有玉嘶哑着声:“单叔。”
“你听单叔讲,不能再昏睡过去。”
“我们都被通缉了,单叔的画像上榜。你们都没有画像。”
“你现在烧的严重,必须要行医救治。单叔将你放在医馆门口,等下你敲门求医。”
单杰取出潮湿的十两钱票,塞到林有玉手中,继续说道:“你来自聂堆镇,跟随父母探亲,途中遭遇土匪抢劫,父母掩护你逃走。”
“记住单叔的话!不要告诉别人你真实来历。”
林有玉眨了眨眼,虚弱点头。
“单叔暂时不能陪你,等你病好了。我再回来接你。”单杰将林有玉扶起来,“敲门吧!”
林有玉抬起手,拍打着院门。
等了一会,没有任何动静。
单杰微皱眉头,走到外边拾起一块石子,朝屋顶丢去。
“谁啊!”
“不治病!人要死就死了。”
“一群穷鬼,屁事多。”
“钱没赚几个,天天病恹恹的。”
……
大院东厢房屋子里传出愤怒的咒骂声。听嗓音是个妇女。
估计医馆不止一次遭人丢石子。
林有玉见院子有动静,继续拍打院门。
又等了一会,院内传出一道低沉声。
“别拍了,老医老了,没有聋。”
透过门缝,有个佝偻着背的人,提着掌灯走来。
院门正在打开时,林有玉转头望去,单杰失去了踪影。
心里有失落,不舍,无助。头还有点晕乎乎。
“看病?”一名老头开门后,问道。
“淋雨发烧了,现在人很虚弱,头……”
老医摆了摆手,示意林有玉不用再说下去,提着掌灯转身回去。
林有玉踏进院门,跟了上去。
没走几步,老医忽然回头,说道:“有钱?”
林有玉想要展示钱票,老医又回过头,继续走着,说道:“把门关上。”
听言,林有玉返身回去关门。关好门后,仿佛精神好了许多,小跑数步跟在老医身后,嘀咕道:“我有钱。”
老医道:“有钱病好的快。”
医堂内,老医掌灯点亮悬挂壁上的室灯。
“坐。”老医转身。
林有玉走到桌旁,寻侧椅坐下。
老医来到桌前,并未坐在另一边侧椅,直言道:“左手。”
林有玉将左手放在桌上。
老医掀开林有玉袖口,搭上手号脉,片刻左右,缓缓说道:“风寒,伤肺,体虚神弱。”
“等着。”老医收回手,提着掌灯离开医堂。
没过多久,老医又返回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