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的酒馆里玄一突然摇摇晃晃站了起来,“龙香兰”在他手里左右颠倒,酒水像大海翻涌的浪花从杯口一侧荡漾到另一侧,可奇迹般地没有洒出哪怕一滴。玄一意识开始变得不清不楚,内心的躁动让他想要长啸,胆子忽然之间大得可怕,面对一众陌生面孔他现在简直是无所畏惧。
“今…今天…”玄一大着舌头,对着一众形形色色的酒客举起酒杯,磕磕绊绊道:“我…我很开心!”
“要是…有人能…能喝倒我,酒钱我付,我付!”玄一终于吼出了这句话,将手中剩余的“龙香兰”一饮而尽,眼神得意,隔空倒扣酒杯,以示挑衅。
酒馆瞬间炸了锅,几个包着头巾佣兵装扮的汉子红着脖子叫嚣起来,显然他们也是喝到位了那一批人。另外一些寄居者、酒鬼和流浪汉没钱喝个痛快,见有大便宜可捡纷纷要求加入战局。很快,玄一被人群围个水泄不通,人们呼出带有酒精的热气甚至扑到了少年红晕的脸上。
这个鲜美可口秀色可餐的少年看上去绝不是什么海量角色。
大胡子酒保见状利索的拉出一张长木桌横在酒馆中央,半人高的酒桶被一个个抬上桌子,占满了桌面。
“来来来!我先干为敬!”缺了一只耳朵的干瘦男子,端起一大杯金黄色酒液豪饮而下,短短数秒酒杯就见了底。他打了个饱嗝,将酒杯重重砸在桌上,目光灼灼的盯着少年。
玄一毫不示弱,同样接了一大杯烈酒咕隆下肚,也将酒杯砸在桌上。
“好!”周围响起大片喝彩声。有了独耳男子先例,人群终于不再矜持,纷纷举杯碰撞,一时间酒气蔓延热火朝天。
“我先喝半瓶,你们随意。”
“喝!谁先倒谁是孙子!”
“干!”
……
玄一刚开始专门盯着一个人喝,后来不知是谁二话不说杀了进来,再然后玄一只看见无数双手和无数酒杯在眼前碰撞飞舞。手里杯子见底,马上又被满上,空酒桶被扔到角落,新酒瓶被一个个敲开,烈酒如流水般来流水般去。玄一开始变得迷茫,眼睛发直,看这架势势必要往桌子底下钻。
时间过得很快,月亮从残月变成满月然后又转回残月,酒馆里开始响起呼噜声。
“等等…”玄一揉了揉额头,迟钝的意识让他很难做出有效思考,半天才发现桌子底下堆满了人,其中大胡子酒保呼噜声最大。
“他为什么会倒下?”玄一一时间有点发懵,努力了半晌才记起来,原来是有人趁着酒劲当面挑衅酒保,大胡子本就豪放,哪里受得了这种侮辱,直接加入战团,然后被第一个放倒。
那个挑衅之人是谁来着?玄一拍了拍脑袋,猛然发现是自己干的这事。
夜风从半掩的木门吹入酒馆,让玄一稍微清醒了一下。凌晨的月亮照进酒馆,月光洒在所有人脸上、身上、腿上。原本热闹的酒馆现在只剩下呼噜声和梦呓声,玄一这才惊觉自己干翻了整整一个酒馆的人!
玄一重新倒了杯酒,对着窗外月色举杯,落寞的轻声道:“玄一,生日快乐。”
随着残月倒影入喉,少年终于倒了下去,这一次他不再担心死亡,也许可以做一个美梦了。
不知过了多久,楼梯口响起了脚步声。叫琳的少女拿着扫帚出现在一片狼藉的现场,她皱着眉头很是无语,在每具横七竖八的人体上踢上一脚。大胡子酒保则被踢了两脚,原因是太丢人现眼了。她来到玄一身旁,俯下身仔细端详这个少年,月光使玄一的脸反射出朦胧感,像是由水和玉聚成的人儿。
“至少不要让恶鬼学员睡在地板上。”少女努力说服自己,恶鬼的人喜怒无常,就这样放任不管容易生出事端。
少女吃力地架起玄一,透过开口的衣领,她偶然瞥见玄一胸膛两道巨大且丑陋的伤疤。琳默默的收回目光,感到不可思议,这样的伤口搁在一般人身上早就死掉了,而这个少年竟然跟什么事都没有一样。
少女忽然有个念头。
“也许...他能帮我得到那个东西...”
少女扶着玄一往楼上走去,二楼是客人住宿的地方。至于其他酒鬼,让他们睡在冰冷的地板上而不是扔出去已经算大发善心了。
玄一迷迷糊糊感到有人扶起了自己,淡淡的青草香味环绕着鼻翼,他肩膀抵在一团温暖的部位,像是棉花般柔软又像手炉般温热。
在黑暗中,玄一忽有所感,仿佛有一双手正在自己身上游走,从胸膛到小腹,最后是裤子与鞋袜。
就在这时,已经沉睡的玄一立刻睁开了眼睛,身体的本能反应让他瞬间翻了个身。
多年的训练培养出的肌肉记忆使他一把扼住眼前人的咽喉,同时用另一只手和双脚将来者各处关节牢牢锁住动弹不得。他的动作非常迅速,所有肌肉已经绷紧,随时可以暴起扭断喉咙。
“啊…”黑暗中忽然一声惊呼。
少年小心运转“推磨诀”,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