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在哪里？”

张凡有些迷茫地睁开眼睛，在适应最初的昏暗之后，周围的景色渐渐清晰。

前面是双层可调节高度的黑板，上面布满密密麻麻的暗红色文字。

仔细看着文字，逐渐回过神来的张凡瞳孔骤然收缩，这暗红的色调，分明是血液凝固之后的颜色！

他环视四周，教室内摆满了方方正正的铁皮柜子，隐隐反射着冷冽的光芒。

在每个铁皮柜子后面，都端坐着两个身着校服的学生。

他们如幼儿园最听话的孩子一般，直直地坐在那里，双手交错，搭在冰冷的铁皮柜子上面，一动不动。

“我被抓进来了！”

张凡身子瞬间僵直。

他记起来，在昏迷之前，他被女教师死死盯住，不由自主地走进了教室。

教室外，天色晦暗，夜色渐浓。

教室内，阴暗无比，只有几盏白炽灯发出微弱的光线。

一阵风吹来，孱弱的窗户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似乎随时都会破碎。

窗户被吹开一丝缝隙，寒冷的空气钻进教室，把白炽灯吹得摇摇欲坠，忽明忽暗。

张凡紧了紧身上穿着的单薄校服，他感觉寒意笼罩了全身。

直到此时他才发现，身上的羽绒服和其他衣服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短袖短裤的校服。

大学还穿校服？

此处发生的事情超出了他理解的范围，强烈的应激让他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欢迎新同学！”

讲台上，那个穿着职业套裙的长发女教师说出毫无感情的欢迎语，以对新加入的张凡表示祝贺。

她面无表情，眼睛和嘴巴都呈现个“一”字，甚至连说话的时候，都只是微微张开嘴巴，嘴唇并没有动作。

啪，啪，啪！

瞬间，所有学生同时伸出双手，发出有节奏的掌声，然后，又同时停止。

他们的动作如此整齐，以至于张凡仅听到三声同时响起的掌声。

“你为什么不鼓掌。”

女教师微微偏头，两只死水一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张凡。

一瞬间，张凡的全身毛发瞬间炸起！

他感觉仿佛被毒蛇盯上，这双死鱼眼一般的眸子，充斥着阴冷，恐怖，绝望！

种种难言的感情直接刺入张凡的双目，让他感觉眼珠要炸开！

所有学生们齐齐扭头，用同样的死鱼眼盯住张凡。

张凡清楚地看到，前面的两位学生脑袋扭了一百八十度，脖子上惨白的皮肤上却没有任何褶皱。

吃力地抬起颤抖的双手，张凡咽了口口水，按照刚才学生们的动作，鼓掌三下。

刷！

所有的学生们瞬间回头，女教师也不再看向张凡。

整个教室诡异地安静下来，只能听见咔哒咔哒的窗户响动。

浓密的鸡皮肤疙瘩爬满张凡全身，他必须紧紧闭着嘴巴，才能不叫出声来。

这里发生的情况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

“下面开始讲述解剖室的规则，请大家务必遵守。”

女教师微微张开嘴巴，嘴唇依旧不动，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在解剖前需要默哀，以表达对大体老师的感激和尊重。”

刷！

随着女教师话音落下，所有学生齐刷刷地站起身来，开始低头默哀。

有了之前的经验，张凡不敢怠慢，也赶紧站起身来，同样默哀。

在低头的时候，张凡的目光正好看向下方闪着寒光的铁皮柜子。

大体老师……

难道这里面装的就是大体老师吗？

想到自己和大体老师只有一层铁皮之隔，张凡的腿弯就不由地颤抖起来。

“默哀的时候，要闭上眼睛。”

耳边忽然响起的声音让张凡身子猛然一颤，一股凉气直窜天灵盖！

僵硬地扭过头去，张凡看到原本站在讲台上的女教师，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的身旁，一双死鱼眼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该死，走路怎么没有声音？

离得近了，张凡才看到，女教师的皮肤和同学们一样，都是惨白的颜色。

与此同时，一股强烈的刺激味道充斥了张凡的鼻腔。

女教师白衬衣下，两团鼓胀有规律地一起一伏。

伴随着“她”的呼吸，强烈的刺激性味道笼罩了张凡，让他感觉喉咙发干，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默哀的时候，要闭上眼睛。”

女教师又走近一步，嘴巴已经几乎贴到了张凡耳边。

张凡甚至可以感觉到，女教师在呼吸时候的微弱气流。

张凡内心极度恐惧，他闭上眼睛，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