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什是弗雷尔的姐姐，她总是自称斯卡蒂城最时尚的女人，不过在家族的长辈们看来，她同样属于不务正业的那一类，母亲曾经调侃她的职业是编造流言蜚语。

艾莉什是位自由媒体人，崇尚放荡不羁，她此刻正戴着一副荧光黄的三角眼镜，深绿色的长发将她突显得更加非主流。

“老姐，今天就放过我吧，天天帮你造谣传谣，我的良心实在是过不去。”

艾莉什提了提鼻梁上架着的墨镜，好像没听到一般将新闻稿件塞到了弗雷尔手里。

“这怎么行呢，临近圣诞节，这时候要是能撰写出几篇内容炸裂的稿子，我上半年在安徒生的热度必然稳居榜首。”

弗雷尔低头阅读起“今日斯卡蒂”日报，这是艾莉什利用克拉托斯家族背景建立的媒体社，虽然有安徒生政府的官方背书，实际上整个公司只有艾莉什一人。

“震惊！古登堡基金摘得黑石街头筹，农业股疑成发家致富的不二之选。”

“万众创业新时代，聪明人都在白手起家，你还停留在剑与魔法的野蛮时代？”

弗雷尔挑了挑眉，他认为艾莉什的这些报道缺乏新意，除了标题很唬人之外，没有丝毫继续往下阅读的欲望。

安徒生共和国正处于资本中兴的黄金年代，每天有关创业和金融的报道不要太多，要想抓住读者的眼球，更换报道领域才是明智之举。

“最近的新闻媒体有些过于关注银行和股市了，这导致你们的内容太过同质化。”

“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其他方面，比如说医疗或者灵异事件？”

艾莉什不置可否，她抹着烂番茄般的红唇格外抢眼，这使得弗雷尔的目光时不时在她的嘴巴上停留。

“说到灵异，我倒是想起一件趣事儿。”

“前段时间‘星期天’公司推出了一个名叫‘灵异竞猜’的项目，似乎就是押注安徒生等国每天发生的灵异事件总数，押注正确者根据当日赔率获取对应的奖金。”

弗雷尔刚想说这个“灵异竞猜”项目听起来就不靠谱，就被艾莉什突如其来的补丁给噎了回去。

“‘星期天’公司秉持透明公开的管理原则，他们灵异事件的数据全部来源于各国政府和炽光教会的统计。”

怪不得这么不合理的赌博项目也能成功推出，原来是因为背后有庞大的资本集团运作，当真应了那句背靠大树好乘凉。

“这都不是最关键的，这个‘星期天’公司于上周开展了驱魔业务，这意味着他们从教会的手里分了一杯羹出去！”

驱魔算是阿斯卡利亚最古老，最崇高的业务。

千百年来，除了各国政要和少数大贵族有权利私下举行小规模的驱魔仪式，绝大部分相关工作都被炽光教会垄断。

这并不是因为教会明令禁止世俗驱魔，而是因为在没有高位者监督下进行驱魔，很容易造成不堪设想的后果。

350年前，民间曾经有位魔法师越过共和国和教会擅自举行驱魔仪式，但却意料之外地释放出了不祥之物，这导致整座城市的生命被尽数献祭。

诸如此类的案件不胜枚举，只不过“巴伐斯献祭案”是最具代表性的，因此驱魔工作时常需要处于高位者的注视下进行，以防止意外发生。

至于这个高位者的人选，可以是教皇，也可以各国的顶级强者，亦或是伟大的光明与秩序之神贞德。

弗雷尔看得出来艾莉什脸上的疑惑，炽光教会向来是人族的绝对权威，其地位实际还要凌驾于八国之上，“星期天”公司能从教会手里分走部分驱魔业务，这背后没有什么说法他是不相信的。

各国的顶级强者不在少数，但驱魔的主要工作始终掌握在教会手里。

“星期天”公司能从教会手里分走这项业务，这意味着公司背后的支持者至少不弱于炽光教的那几位天使。

电光火石间，弗雷尔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难道有什么人登临神位了，就像曾经的贞德那样？”

“可是贞德怎么会默许他人在自己的注视下成神？”

“要知道这位解放人族的英雄最为厌恶的便是妄自称神者，在祂看来，神与人并无本质上的区别。”

神学课上曾经提到过，贞德以一己之力斩首300位神明，将诸神的尸体和庙宇付之一炬，祂所宣称的自由平等，时至今日依然深入人心。

弗雷尔虽然不是贞德的信徒，但自问炽光教会作为阿斯卡利亚最强大的势力，却从不干预世俗层面的事情，这背后绝对少不了贞德的节制。

权力是迷药，它会让人得意忘形。

人们总说屠龙的勇者终究会成为恶龙，但贞德似乎并没有向着这个剧本发展，某种程度上讲，祂的确是位值得尊敬的神明。

至于光明与秩序之神等称谓，都是信仰祂的人们为其追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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