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靼千夫长们,这一回没有吭声。
虽然他们是反对金桓山亲自出征的,那会显得他们这些千夫长无能。但是他们不得不承认,张布的策略那是十拿九稳的。
什么是打仗,打的就是后勤。
所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现在鞑靼占据绝对的优势,在应庆府也是一样。别看吴年玩弄小手段,打赢了几次,但对局势没有任何改变。
只要保护我方粮道,用大军势全部压上。
那就是巨石压卵之势,必然取胜。
什么切断道路,毁坏桥梁,只是上不了台面的垃圾手段而已。
金桓山仔细想了一下,他不是对张布的策略有意见,只是在考虑是不是要亲自出征,拿牛刀去宰吴年这只小鸡。
很快,他有了答案。
张布说的对。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吴年这个人现在是所谓【炎汉】的脊梁,是一个坚定的反鞑靼人。而且韧性很强,也能抓住时机。
不管是偷袭、损毁道路、桥梁,这些偷鸡摸狗的手段,还是正面战斗都行。
是个极危险的人物。
金桓山回想起吴年的种种,心里头有一个预感。如果不趁着现在,消灭吴年,他将来可能会后悔。
“按照张将军的办。张将军、包县令,你们调动物资。我亲自带兵,攻灭北山堡。”
金桓山伸出右手一拍茶几,手掌重重落下,发出了“碰”的一声,他随即站起,厉声说道。
万户大将气势非同小可,金桓山的一身气势陡然发出,强横无匹。
“是。”
张布、包卫以及在场的鞑靼千夫长们,都是身子一抖,谁也不敢乱七八糟的说什么了,齐齐乖乖听话。
“轰隆”一声,天空一声巨响,金桓山出征北山堡。
这个消息就像是惊雷一样,在江县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并且朝着整个应庆府扩散了出去。
再加上吴年派人,在各县城推波助澜。
随着时间过去,几乎是应庆府的所有人都知道了吴年。
错。不是知道了吴年,在此之前,吴年就已经被辽东人所熟知了,只是现在更有名了而已。
以前的吴年。
是个杀虎的英雄。
是个阵斩了鞑靼了千夫长的辽东好汉。
是说出了那翻【炎汉】话语的,辽东汉人的脊梁骨。
是屠杀了柳家拳门满门的英雄。
现在的吴年成功进化成为了,抗蒙名将,能够正面击败鞑靼战兵,且屡次击败的抗蒙名将。
辽东汉人,就全是孬种吗?
当然不是。
就拿江县来说。别看很多汉人当了鞑靼人的辅兵,还有人进入了张布的军队之中,当起了二鬼子。
但也是有血性汉子的。
有人是冷血的,当然也有人是热血的。
热血之中。有人是江县本地人,有人不是。
江县城中,街道上。一个扛着扁担,挑着从城外砍伐来的柴火,打算贩卖的汉子,面不红气不喘的走着。
他拥有宽阔的面庞,又大又亮的眼睛,以及雄壮魁梧的身材。
他的处境不太好,身上的衣服很破旧,大冬天脚下连一双像样的布鞋都没有,只穿着一双草鞋,满脚的冻疮。
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十分坚毅,仿佛万年不变的岩石,任他风吹雨打,也不改容颜。
他叫钱广山。
一个出身于军户的无名之辈。
鞑靼人南下,辽东大乱。将门的头头脑脑们带头逃跑,钱广山虽是个好兵,但只有一人,也无可奈何。便带着全家老少,南下到达了江县。
他本想继续向南走山海关,进入楚国腹地。但是现在鞑靼人已经截断了道路,不允许汉人逃离。
他只能在这江县城中,暂时安居下来。他也没别的本事,只能砍柴,以及帮人做苦力为生。
吃苦什么的,他天生就会,不算什么。就是他心中有一团火,看街上横行霸道的鞑靼人不痛快。
就在这时,一队鞑靼人战兵从他身旁走过,钱广山伸出右手摸了摸自己腰上的柴刀,但很快反应过来,松开了。
这种情况下,他也杀不了几个鞑靼战兵,死在这里不值得,还会连累家人。
就在这时,钱广山听见了旁边百姓的议论声。
“现在半边张、包县令在调动粮草物资,鞑靼人也在调动,似乎要大举出动啊。这是要攻打山海关了吗?”
“攻打山海关?你想多了。现在鞑靼人刚刚立足辽东,还站不稳,怎么可能兴兵攻打山海关?我看还要个三五年的时间。”
“那这么大规模的调动,这是要去干什么啊?”
“何止是大规模调动啊,简直是全军出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