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想和其他游客一起坐索道上山，却被霍衡拉住：“我们是，是，来，来爬，爬山的，要一，一路走，走上去。”

“可是很累诶。”晏乔叫苦不迭。

“可，可是路，路上有，有很多风，风，风景。”霍衡脸都急红了，想说的话很多，但越急越说不清楚，生怕晏乔走了，“我，我们来，来，来散心，就，就要多，多走，走走。”

晏乔拗不过他，只能放弃坐索道，和他一起徒步爬山。

从检票口到中天门全程有五公里，这段路程晏乔精力还算充沛，慢慢走到最后也只是微微喘气，但她觉得自己极限也就到这儿了。

又爬了两公里，晏乔实在累得不行，坐在台阶上大喘气，水都喝干好几瓶。可霍衡却还干劲儿十足、活力满满，即便说话不顺畅也兴致勃勃地和她介绍：“马上就，就，就到了，金，金顶道，道观群很好，好，好看的。”

晏乔扶着腰摆手：“不行，我……我真爬……爬不动了。你一个人上……上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哪知男生一脸严肃地在她面前蹲下来，眼神坚定无比，正色道：“不，不可以，我们一，一起上，上去。”

他转身重新在晏乔面前蹲下，宽阔的后背对着她：“我，我背你上，上去。”

清扬的山风拂过，吹动晏乔鬓边垂落的发丝，从她惊愕的圆眼前飘然而过。往日悠远的白云，在山上看起来比平常近了不少，好像就浮在人的头顶上。

那时已经是凌晨，再过不久金殿就会开灯，太阳也会出来。许多游客掐着点儿上山就是为了看点灯的金殿和在山顶看盛大的日出。

夜色浮沉，晏乔趴在霍衡坚实的背上，脑袋偏着，借着明黄灿烂的山灯看他被灯火勾勒得柔和的侧脸轮廓。

“霍衡。”

“嗯？”背着她的少年气息平稳。

“你为什么带我来爬山啊？”起起伏伏中，晏乔已经快要睡着，趁着睡意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我想，想让你开，开心点儿。”他仔细看着脚下的台阶，每一步都走得平稳，“爬山可，可以让，让人忘记烦，烦恼。”

他沉默了会儿，继续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烦扰了你，但不管怎样，我都一直看好你。我了解你的，哪怕只有一个人坚信你能做出无与伦比的作品，你都会为了自己的热爱坚持下去。我会永远站在你身后，不管下一次是成功还是失败。所以，千万要赶紧振作起来啊。”

晏乔迷迷糊糊的，已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昏昏沉沉中只说了句：“你好像不结巴了。”

霍衡自己也才意识到这一点，惊喜没几秒，再开口的时候又变成了那个“小结巴”：“我本，本来也不，不结，结巴，只，只，只有紧张的时，时候才，才会这，这样……”

他往身后看去，背上的女孩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累得睡着了，两手虚虚地挂在他的脖子上，呼吸清浅。

人群中传来欢呼，在一片沸腾声中，他们背后的金殿在凌晨四点钟亮起宫灯，明黄灿烂的灯光披在每一个人的上方，也闪烁在霍衡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