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城府,却不代表要在这后生晚辈面前都要忍着。
“先帝将这大好河山传于朕的手中,驭龙宾天之前,唯一惦念的就是你的母亲。”
“朕是你们的亲舅舅,朕登基之时就发誓要对你们母亲好,让她这辈子都安享荣华富贵,没想到天意弄人,他们两个竟然英年早逝,只留下你们两个孩子,朕这个舅舅不照顾你们,谁来照顾你们?”
“放心吧,舅舅以后都会好好照顾你们,不会让你们受委屈的。”
隆德皇帝心中冷笑。
就算是先帝的嫡亲血脉又如何,女儿家只能嫁人生子,这偌大的天下,还不是要交到他的手里?
他就最看不得傅明珠他们一家那种做派,一个个都以为先帝血脉多么了不起,多么尊贵的样子,连他这个皇帝都看不上,真是不知所谓!
叶遗爱目光闪动,眼底阴冷,嘴里却连声说“不敢不敢”。
“朕还有事,你们兄妹可以退下了。”
叶遗爱也不想看隆德皇帝这张脸,赶忙告辞:“是,微臣这就和公主一起去阴阳塔拜见帝师大人。”
刚想起身的隆德皇帝又坐了下来:“去见帝师,有事吗?”
“一是庆祝陛下赐封泠鸢为宝华公主,设宴邀请亲朋,一同感念皇恩;二是微臣多日不在京城,亲朋多有挂念,也顺带跟大家见个面,让大家放心。”
“泠鸢得受帝师大人垂青,才能死而复生,微臣要上门拜谢帝师大人,并邀请帝师大人届时赴宴。”
隆德皇帝看了叶泠鸢一眼,呵呵一笑:“是该谢谢帝师大人。那你们就去吧。”
“福生,送送遗爱和宝华。”
大太监福生赶忙走上前来,向两人行礼:“公主,叶大公子,这边请。”
福生可是隆德皇帝身边最得力的大太监,寻常官员见了,都不敢怠慢的,今天居然被派来送他们?
福生带着两人走出大殿外,又转了两个弯,走上了一条幽静的通道之中。
福生把拂尘搭在胳膊上,笑眯眯地说,“宝华公主,之前京兆府衙门审案的时候,帝师大人过来,与陛下一同观看水镜,从头看到尾,非常关心公主的安危啊。”
“哦,是吗?”
叶泠鸢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只能随口回答了一句。
福生低声说:“老奴那天听帝师大人说起,说您是他的正命红鸾呢。”
叶泠鸢并不意外,之前她就听戚长阙说沈如意的时候,提到了这个词,她还询问过是什么意思。
戚长阙当时说,就是天命注定的真正红鸾佳偶。
福生笑得有点意味深长:“公主,您要是有时间,就去查查,正命红鸾意味着什么吧。”
叶泠鸢怀疑地看着他:“福生公公,你有话就直说,陛下既然叫你来送我们,肯定就是让你把事情跟我讲清楚的,你就别卖关子了。”
福生的脸色有些精彩。
这种事情,大家就算是看出来,也都是心照不宣,谁会这么直白地摆到桌面上?
“含蓄委婉。”
这位宝华公主好像根本就不知道有这四个字一样!
福生一脸尴尬:“公主,老奴对此也是一知半解,只是听了些皮毛,说多了只怕公主误会,还是公主回去自己查清楚更好。”
叶泠鸢揪着他的衣袖不放:“福生公公,你是陛下身边的大太监,知道的隐秘可比我们多多了。千万别客气,别谦虚,尽管说。”
“至于误会,你放心吧,绝对不会,毕竟我也不是谁说的话都会相信的。”
福生差点被噎得喘不过气,听听,这是人话吗?
你既然不一定相信我的话,还非要催着我说什么?
他挤了挤老脸,露出一脸无奈:“公主,就不要为难老奴了。老奴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就不能再送两位了……”
叶泠鸢用力一拽,就把想要转身的福生揪了回来:“怎么着了,本公主问你的话,你当做没听到吗?”
福生已经很多年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了,老脸上的肌肉不知道是该摆出什么表情。
“公主,您身份尊贵,何必跟老奴过不去呢?”
叶遗爱虽然不知道叶泠鸢想干什么,但是他连隆德皇帝都看不上,就更看不上区区一个老太监了。
他没有阻拦,只是摇着折扇,在边上冷眼旁观。
叶泠鸢沉下脸来:“好个奴才,我看你这是心大了,连主子问你话,都敢推三阻四?”
“既然你不肯说,那就跟我一起去见帝师大人吧。正好,我也能当面问问他,正命红鸾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福生心中的怒气瞬间消失,全都被恐惧取代。
这要是被帝师大人知道,他在背后说这些东西,帝师大人不得当场就弄死他!
“公主饶命,老奴这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