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三间打通成一间的精舍。
毗邻湖岸,在树荫中,水封吹拂,水晶珠帘发出细碎的声音,窗外的湖面时不时泛起一圈圈涟漪。
几张巨大的书案摆放在临窗的位置,有人在写诗,有人在作画,也有人在其中游走,东边看看,西边说说。
丫鬟侍女们在墙角安静地伫立,等候这些公子小姐的吩咐。
而这些公子小姐,都带着文雅的笑容,说话也细声细气的,讨论的也都是非常典雅的诗画技巧,时不时还会引经据典,发出一阵阵会意的笑声。
整个精舍的氛围都格外高洁雅致。
但是这种情况在叶泠鸢和萧玉堂这两个迟到者到来之后,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少年们围着萧玉堂,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就哈哈大笑起来。
“肯定是你又被公主姐姐给揍了!”
“唉,你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让我崇拜的小将军了。”
“别掩饰了,小将军,你肯定是又吃亏了,要不然你怎么会跟公主和平相处?”
“我可记得哥哥你昨天还在说,要是见了公主,一定要好好报仇,把公主也按到地上……”
萧玉堂连忙一把抓住说话的青年,捂住了他的嘴:“嘘,那只是开玩笑的!”
也不瞅瞅这是什么地方,有什么人在,竟然敢这么说!
敢在叶相府说把人家孙女按在地上暴打,那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吗?
被他捂住嘴的青年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两只手抓住萧玉堂的手拉了下来:“哥哥,你还不是怕了?”
萧玉堂无语地瞪了他一眼:“叫五哥!什么哥哥,听得人全身都膈应。”
叶遗爱看了这个青年一眼,随口问了一句:“这位是小将军的弟弟?”
萧玉堂能跟其他人开玩笑,但是对于叶泠鸢的哥哥,还是十分尊敬的。他站直了身体,正色回答:“这是在下族弟,萧文浩。”
叶遗爱不动声色地打量了萧文浩一眼,长得还算可以,是个书生模样,不过身上的佩饰,都很便宜。
他穿的青衫料子还可以,布料很新,但是折痕宛然。只怕是在箱底压了很久,平时不舍得穿,这次来叶府做客才拿出来。
没有人给他熨烫,怕是连个随身伺候的丫头都没有。
综合看来,虽然是萧玉堂的族弟,但是应该在族中没有什么地位。
叶遗爱眼底的笑淡了几分,不过还是很客气地和萧文浩互相问候了梁军。
萧玉堂来的时候,带了两个人。
一个是族弟萧文浩,另一个是萧文浩的同窗班阳。
萧玉堂说,他们都是来京城参加进士考试的,正好萧玉堂进京,他们就跟着一起来了。
叶泠鸢觉得萧文浩有点脸熟,想了想,原来是在戚长阙搞出来的水镜中见过一次。
那次萧玉堂在沐浴,萧文浩好像是在给他搓背……
班阳身材高大,浓眉大眼,穿着贡缎的衣衫,戴着羊脂玉珮,腰间蹀躞上的珠子都是手指肚大小的珍珠,一看就是个有钱人。
不过叶遗爱问清楚他的家世,只是幽州的一个富商子弟而已,也对他没有了兴趣。
班阳却对叶遗爱十分热情,非要拉着他看自己刚才画的画。
一群人都围在了书案边上。
叶泠鸢在这方面的赏析能力一般,不敢擅自开口。
倒是叶遗爱,不愧是状元的儿子,看了这幅画之后,再看向班阳的目光就有了变化:“班兄画技高明!”
叶泠鸢低头又看了一遍,画上山峦叠嶂,在距离观众最近的山峰上,画了一座山庄。
山庄中有几个人在院中坐卧,样子十分闲散。
两个年轻书生在下棋,两个师长模样的老先生在边上的芭蕉树下饮酒。
一个小童捧着酒葫芦,明明在两个老先生边上站着,眼睛却偷偷盯着两个下棋的书生。
就是传统的中国画技法,每个人都长得好像差不多,如果不是头发和衣衫有区别,真的很难分辨出来他们的身份和年龄。
叶遗爱夸赞了一番,其他几个懂画的也跟着点评,赞赏多于批评,看来这个叫班阳的书生,真的有两把刷子。
班阳被夸了,也不见有什么得意,倒是跟他那一身暴发户打扮的衣着不太像。
“这都是文浩兄的功劳,若不是有他多次陪伴指点,我可是做不出这幅山居酒棋图。”
班阳看着萧文浩笑。
萧文浩的脸色有点红:“我……我没有做什么,班兄太客气了。”
叶遗爱对这两个穷书生没有太大兴趣,任由他们在那里互相感谢,他只拉着萧玉堂聊天。
一直到回到公主府,叶遗爱还笑眯眯的。
“捡了金元宝了吗这么开心?”
自从上次吓晕过叶遗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