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骥加快脚步,扶着李氏坐下:“姑姑你放心,今天我肯定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给清宛和你出了这口气!”
叶泠鸢勾起一边嘴角,眼睛看着祭台周围忙碌的各色人等,耳朵听着这对姑侄的对话。
不到五百米的距离,还在风蛊的范围之内。
风蛊送来的声音,可能会因为距离延迟些许,但是清晰度可以和手机听筒相比。
李氏的声音略微有些变形:“可是她穿了宝衣,我怕她是巴上了凤陵阁中的正式弟子,那可怎么好?”
李骥笑得很有把握:“姑姑你放心,侄儿也有学长帮忙,等会儿肯定会当着大家的面揭穿她野鬼附身的真面目,将她烧成飞灰!”
叶泠鸢心念一动,风蛊已经无声无息地从李氏的身上转移,落在了李骥的发间。
李骥见姑姑身体确实没有大碍,就告辞而去。
他绕了几个圈,在祭台后方找到了穿着凤陵阁正式弟子服饰的男子:“杨学长,之前说好的事情就靠你了。”
杨柏韬一转头,眼底阴霾密布:“李骥,你他妈的不是说,那人无父无母,没有靠山,就算是死了也没有人管吗?”
“那你跟我说,她怎么能穿灵凤宝衣?你想害死我吗?信不信我一句话,你就会被首先淘汰!”
杨柏韬用力一推,李骥向后踉跄了几步,差点坐到地上。
这个问题,李骥在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解释。
他稳住了身形,笑着问:“杨学长,你知道她的父母是什么人吗?”
杨柏韬是南越人,今年才追着凤骊来到大梁,对大梁这些人物关系不是很清楚,听了这个问题不禁面露迷茫。
李骥这才给出答案:“学长,她的父亲是叶相嫡长子,一门两状元,传为佳话;而她的母亲,则是平宁帝唯一嫡女明珠公主,最受先帝宠爱。”
“据说当初明珠公主出嫁时,先帝的内库都快被搬空了。”
见杨柏韬还是没有明白过来,李骥心中不禁鄙视他鲁钝,说话却加倍客气:“学长,你说,这样受宠爱的明珠公主,有没有可能,先皇后会私下把自己的宝衣赠送给她呢?”
“她只是从母亲收藏中找到了一件宝衣,有什么好怕的?”
杨柏韬恍然大悟,但是很快又摇了摇头:“不可能!你不是阁中弟子,我不便与你多讲,只能告诉你,这样的话,就算是拿到宝衣,她也是穿不上的。”
除非是阁主亲自动手,修改宝衣要求,才能让普通人穿上。
李骥心中暗骂,脸上却不敢露出来,只能继续劝说:“学长,这就是我之前怀疑过的。”
“她死去七天,已经被埋葬,却又活着回来,这本身就是一件离奇的事情。学长,您博览群书,千百年中,有什么人能够死而复生?”
杨柏韬嗤笑了一声:“你见识少,不过你还未通过考核,我也不能与你多说。”
李骥感受到他的鄙夷,心里不知道又骂了多少句,却不得不奉承下去:“是,学长说得对,我见识浅薄,从未听过这种事情,所以才会如此诧异。”
“但是,今天她居然能穿着宝衣前来,也正印证了之前我的猜测,她已经不是真正的叶泠鸢!是某个野鬼或者我不知道的邪恶存在,占据了叶泠鸢的身体,想要达成某种可怕的目标!”
“所以她才有手段,穿上了常人不可能穿上的宝衣!”
李骥低声阐述自己的联想:“也许这个恶鬼,就是冲着凤陵阁来的。她见到明珠公主留下来的宝衣,控制不住自己的贪婪,才露出了马脚。”
“这对于我等普通人来说,是非常可怕的事情,但是对于学长来说,可是一个在帝师大人面前显露自己头脑眼光和才能的好机会啊!”
“你看看,其他弟子都没有看出这恶鬼的破绽,对她毕恭毕敬,引为上宾,只有学长您慧眼如炬,一眼就看破了这恶鬼的真实面目,并且在大家面前揭露出来,将其擒获……”
李骥故意停顿了一下,留给杨柏韬想象的时间,然后才接了上去:“到时候,这一届大师兄的位置,非您莫属。要是真的入了帝师大人的眼,被选在大人身侧,说不定……”
他向前倾身,贴在杨柏韬耳边,低声蛊惑,“说不定下一任帝师大人,就是您啊!”
杨柏韬的眼神不断闪烁,脑海中不由出现了李骥所说的画面。
他穿着宽袍大袖的宝衣,像帝师大人那样飘然出尘,仙气凌然,世人皆俯伏在他的脚下,凤骊更是用仰慕的眼神看着他……
他咽了口口水,神情是自己都不知道的灼热:“把你的计划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