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陵阁地位超然,不管是在大梁还是在南越,都是被高高敬仰的存在。
凤陵阁的正式弟子也就养成了这么一种自信傲然的气势,别说李氏只是一个六品小官的妻子,就算是丞相夫人,凤陵阁弟子也不会有所畏惧。
李氏脸涨得通红,张着嘴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叶允文眼中闪过厌烦,用力把她拉开:“对不住,无意冒犯,无意冒犯,请吧。”
叶泠鸢就那样带着浅笑淡淡地看了李氏一眼,就这样从她面前走了过去。
从始至终,叶泠鸢下巴的高度始终没有降下来,那种眼神和姿态中的藐视,只有李氏才能体会。
“你给我等着,我看你等会儿还能不能嚣张起来!”
李氏低声咒骂,看着叶泠鸢被引到祭台正前方中央的桌子旁边入座,那是这次祭祀仪式中最尊贵的座位,仅次于皇帝的位置。
李氏脸上的狰狞,眼神中的狠毒,让周围的女眷们不由地向边上挪去,保持着跟她的安全距离。
“你想干什么!”叶允文用力拽了李氏一把,压低了声音质问。
李氏转过头,脸上的表情把叶允文吓了一跳,他咬着牙:“你是不是疯了?”
“怎么了?”李氏压制着内心的情绪。
叶允文气急败坏地低声喊:“你听听大家都在怎么说你!你这是要把脸丢光吗?”
李氏不解地问:“说我什么?”
她茫然四顾,却发现她目光看见的女眷,没有一个跟她对视的,全都如避蛇蝎地躲开了她的目光。
可是等她转回头,就听见了那些低声的议论。
“她是疯了吧?刚才那个样子真吓人啊,好像要吃人一样。”
“我早就说了,她那个人贪心狠毒,自私得很,这几年哄着人家,把人家宅子都给占了,估计把人家库房都给搬空了,结果对人家孩子一点儿也不好,连人家的婚事都要抢,这会儿还好意思摆什么长辈的架子,嗤,真是笑死人了。”
“什么长辈,她也配?人家爹是状元,娘是公主,她算是个什么出身,在人家跟前摆谱?”
“我听说,之前……被她们母女害死了……帝师大人……又活过来……亏她有脸出来见人……”
“你别说,今天我仔细看了,人家姑娘虽然是胖胖的,但是看着一点儿也不邋遢不蠢,眼睛那么亮,气质那么好,哪像以前那些人说的那么不堪啊。”
“我记得以前她跟在人家娘后面,拼命拍马屁,就想着人家丢给她点好处,结果人家娘一不在,就变了脸,真是个黑心肝的。”
李氏只觉得脑袋嗡嗡响,胸腔里那颗心拼命地跳,声音在耳边如同雷震,全身血流一涨一涨地冲上头顶,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远。
“快来人啊!”
叶允文看着李氏突然向自己倒了过来,吓得叫了起来。
周围乱成了一团,礼部官员闻声赶来,指挥人手抬着李氏往外走。
皇家灵浴节祭祀已经举办了数百年,例行有太医值守,李氏直接就被抬了过去。
叶泠鸢专门留了风蛊在李氏附近,把这个动静听得清清楚楚。
太医给李氏诊治的时候,就有人把消息传到了李骥的耳朵里。
李骥是凤陵阁待选,也是李氏娘家哥哥的长子。
他能够名列凤陵阁待选名单之中,全因李氏从叶丞相那里讨要了一个珍贵的恩荫机会。
这是一个足以改变李骥和李家命运的机会,因此,李骥对这个姑姑感激涕零。
听说李氏晕倒之后,原本正在帮着凤陵阁弟子跑腿做杂务的李骥匆忙跟人打了声招呼,就赶了过来。
李氏只是气急攻心,太医刚才扎了一针,她就已经醒来。
但是想起那些人看着自己的奇怪眼神,李氏就不想回去,太医见多识广,就安排她在一个单独的帐篷里休息。
叶相的儿媳妇,他们也没有必要得罪。
李骥一来,李氏的眼神就亮了起来。
“阿驹,你来了。”李氏让人都退下,急切地问,“今天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