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皇帝的快乐你不懂(1 / 3)

是,教宗 覆舟水 1921 字 7个月前

以骑士团旧部扩编而成的第三兵团与教团军先后前往摩拉维亚。

维也纳的氛围最近十分奇怪。

连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博罗诺夫都不再继续邀请和拉拢其他封臣同僚,而选择暂时蛰伏,其余人等自不在话下。

作为数代帝国皇帝的直辖首都,维也纳城内聚集了德意志地区最复杂、最庞大的贵族群体。大家族间联姻、相互提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在维也纳是再寻常不过的日常。

身为皇帝脚下的老狐狸,维也纳的日耳曼贵族嗅觉不可谓不灵敏。

仅仅通过摩拉维亚遇袭、皇帝出游不归、杂牌军仓促出征三件事,老狐狸们再次嗅到了熟悉的味道。某人擅长在混乱的时局中把握机会,此番发动叛乱的伊日·波杰布拉德是皇帝亲口任命的王国摄政,其叛变不可谓不唐突,不可谓不诡异。

一个外乡人,他如何把握得奥地利大公国最空虚的时刻?又如何胆敢反抗权位的合法性来源?但假若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有某人参与了策划,用某些人的话来讲,“在背后发现了XX势力的影子”,那么一切都趋于合理了。

至于弗雷德里克究竟是被冤枉的倒霉蛋,或是被揭穿的罪魁祸首,或许只有伊日和他自己清楚。

偌大的维也纳,心情最坦荡轻松的唯有恩里克一人。

不乏有同朝任职的官员提醒他特殊时期应当避嫌,最好不要同意罗贝尔的出兵申请,但他依然一意孤行地同意了。他不认为自己的君主会是那种出卖臣民的货色,但倘如他真的干了,恩里克宁可装糊涂,也不愿意做第二次帮凶。

伊丽莎白夫人受刺时,他就隐隐猜到陛下扮演的不光彩角色。假如陛下连拉迪少爷的年轻性命都不肯饶恕,已经挑战了他作为人的基本道德。假如陛下责怪下来,他宁可承担罪责,以维护自己的底线。

“你可真是脑袋糊涂了,何必掺和这种事儿啊?”

当他把自己的决定坦坦荡荡地分享给博罗诺夫时,后者真心为他痛心疾首。

恩里克曾经被他诓骗着与罗贝尔为敌,因而与他产生了不小的矛盾,但看在博罗诺夫道歉态度诚恳的份上,他并没有太刁难这位宫廷同僚。

对这位默默无闻履行义务的合格文书官,博罗诺夫所抱有的也绝非猫哭耗子之情。

“我尊敬你,恩里克,但我必须要说,你这次的事情办得太莽撞了。”博罗诺夫焦急地在书房内踱步,“你是劳苦功高的文官领袖,再过几年,凭这份功劳,陛下少不得封你做个实权贵族。大好的前程,你怎么就,怎么就,哎!冲动是魔鬼!”

恩里克扣上尚未完成的请罪信,不无心虚地偏开视线:“有所为,有所不为,这才无愧于人情,陛下一定会理解我的。”

“理解?放屁!”

被弗雷德里克冷落了这么久,博罗诺夫心中的抱怨如大江浪涛般倾泻而出。

“陛下用人如积薪,后来者居上。你我在陛下手下共事十几年,而今却被那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出尽风头,你指望陛下理解你?还不如指望那家伙出言替你开脱几句管用!”

“这……话也不能这么讲。”恩里克嗫嚅道,“主教当然也有主教的难处,他坐在风高浪急的位置,承担比你我更大的压力和责任。况且,若不是他吸引了绝大多数目光,陛下怎会漠视你这段时间的拉帮结派呢?”

“……你说的也有道理。”博罗诺夫叹了口气,“总而言之,我希望你不要为别人而作贱自己。你正值壮年,来日方长,没必要为争一口气赔上前途。”

“天呐,许久不见,你居然变得这么圆滑世故,都快让我认不出你了?”恩里克惊讶道。

而对方只是摊手耸肩,露出无奈笑容:“不圆滑又能怎样?当下没有我的用武之地,不世故些,或许立锥之地也将不复存在,我又怎么实现自己的抱负。

记住,恩里克,任何人能一时得意,未必永远得意,一时落魄,未必永远落魄——来日方长。”

对维也纳骤起的流言,远在佩斯享受美好人生的弗雷德里克不能说是一头雾水,也可说是一无所知。

出游围猎,随从前赴后继,每中一矢皆有千百声比自己更激动千百倍的欢呼声。娱乐一整日,晚间受匈牙利贵族邀赴宴,享用完食之不尽的珍馐美味,夜晚又有热情似火的美艳异族仆侍,弗雷德里克就比那些绞尽脑汁地揣度他心思的人幸福一万倍。皇帝没有金锄头,普罗大众根本不知道当皇帝有多快乐。

“爽啊!爽——”

翌日,他独自驾驶马车在扈从为他精准挑选清理过的平坦大道上飞驰,余光中,路旁景色如幻影般飞速变幻,强劲有力的风阻不留情面地抽打他的面庞,即使一泡鸟粪落到衣服上,都显得是件愉悦有趣的乐事,惹他酣畅淋漓地放声大笑。

“傻鸟,怎么才这点屎量?不够看呐!”

“老子这辈子不回维也纳啦——芜湖——哈嘎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