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最大的重任是收缴粮食税,上面是由包户掌管,管理着几个村子的粮食税收缴。
包户上面是掌管整个东乡的粮长。
粮长上面才是掌管南库县粮食税的户房主官。
牛村长想要办事,顶多就是请来包户,最多通过包户请来东乡粮长。
牛村长找来再多的关系,也不可能请来户房主官,更不要说有说有笑的聊天了。
牛村长脑门上冒出了汗水,两腿不听使唤,怎么都迈不动了。
包户看到牛村长的表情不对劲,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牛村长伸出袖子,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没……没事,只是想起来家里还有事要办,改天再请包户喝酒。”
包户看到牛村长的样子,真以为他家里有事,不在意的说道:“我自己一个人也能吃。”
牛村长心里暗骂了一句,白吃白喝,不帮忙办事白吃一顿。
放在平时,牛村长不会同意,有再大的事情也要一起喝了酒再说。
这回不同了,牛村长无奈的说道:“挂在我的账上,包户一定要吃好了。”
牛村长说这句话,赶紧坐上了一辆驴车,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了村里。
牛村长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叫来了大儿子,让大儿子赶紧去漕运河道沿岸挑选一块好地皮。
挑来挑去,最终挑选了大儿子用来盖妓院的地皮。
大儿子不乐意了,好不容易得到了牛村长的同意,可以一个人经营一家妓院。
结果位置极好的地皮,却要拿来送人。
送给包户也就算了,偏偏送给范进。
大儿子不同意了:“范进不就是考上了县试第一名,能不能连过三关拥有秀才的功名,还不知道。再说了,别说是区区一个县试第一了,宰相回到了村里,见了村长都得按照辈分喊一句叔伯。”
牛村长知道大儿子不满的原因,安慰了起来:“龙场江旁边还有不少地皮,你再挑一块就是了。”
关庙村旁边的江河成为漕运河道以前,名字叫做龙场江,是一条贯穿整个布政司的是江河。
大儿子还是不同意:“那块地皮位置最好,交通最为便利,范进花银子买都不可能卖给他,更别说白送了。”
牛村长知道劝不了大儿子了,只能说出了实话:“我今天在县里看到范进和户房主官在一起吃饭,离开酒楼的时候,两人还说说笑笑。”
牛村长不认识崔同知,也用不着崔同知的面子,只需要一个户房主官就把他镇住了。
大儿子瞬间慌了:“爹,只送一块地皮恐怕不够,不如再多送一块。范进如果因为上次的事记仇,户房主官只需要说一句话,东乡粮长还不知道怎么折腾咱们,千万要平了范进心里的怨气。”
大儿子急得团团转,在房间里不停的走来走去:“只送给他地皮还不够,不如从我手里的这批娼妓里挑选出来一名还没破瓜的少女,给范进送过去。”
牛村长看到大儿子的态度产生了翻天覆地变化,从不屑,甚至是鄙视,变得畏惧范进了。
牛村长没有感到任何意外,还认为十分的合理:“冷静点,就你这个样子,以后怎么还怎么接我的位置。不过,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送女人恐怕不会收,不如送宅子。”
大儿子明白了牛村长的意思,不是住的宅子,直接在地皮上盖好了私塾送给范进。
大儿子猛的拍了一下大腿:“还是爹考虑的周全,就这么着办了,咱们就用修桥铺路的名义送给范进,他脸上也好看些。”
当官的捞的银子,每逢到了灾年都会在自己的家乡施粥,平时还会做出修桥铺路的善举。
牛村长帮着盖了村里的私塾,也算是一项善举,不会给范进带来收贿赂的影响。
牛村长说干就干,立即带着地契去了范进家里。
大儿子出去张罗盖私塾的事情了,找来泥瓦匠,再去买来各种木料石料。
范进送走了崔同志,又被喜儿送回了家里,刚刚回到家,就看到一个意外的人。
范进还以为牛村长是过来找茬,皱着眉头说道:“那块地皮……”
这句话还没说完,牛村长赶紧走了过去,握住了范进的双手:“范先生要在村里开办私塾,那是天大的好事,村里当然要支持了。那块地皮就送给范先生了,另外村里决定出力出银子,帮着范先生把私塾盖起来。”
范进愣住了,也糊涂了。
他只是去县里吃了一次饭,回来以后,牛村长的态度怎么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
范进仔细打量了牛村长几眼,困惑了:“你是牛村长?”
牛村长哈哈一笑,伸出手打了一下老脸:“我过去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范先生和户房主官有交情,你有这层关系早说,也不用折腾这一圈了。”
范进明白了,也放心了,牛村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