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解释道,“这是从对岸泽州城里来做生意的公子,他们过几日有一些货船来岛国,想在咱们村靠岸。”
“有劳里长。”古山行礼见过,说话间从怀里掏出银子递了过去,“小生不过生意人,现在两国形式紧张,只怕村里人也不好打鱼。”
慈眉善目的里长皱起了眉头,他不知可否地看向孙连氏,笑容消失不见,提到国事,他不得不对面前的男人有了几分抵触。
“哎呀…”孙连氏赶紧插话,“里长您是看着我长起来的,连家自来与您家交好,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这公子的确是好人,想给钱给乡亲们行个方便。您又不是不知道,我那没用的男人老打我,这次还是遇上了这位公子才得了救,您看……”
这话一听,里长犯了难。
可好歹有人作保还有钱拿。
面前这个年轻人说得对,战事要起,乡里乡亲做活计不方便,不如多挣点钱才是正事,他踟蹰间松了口:“行!我信你!我带你们挨家挨户去说。”
……
客栈二楼客房,昨日肮胀不堪的房间让孙连氏收拾出来,窗明几净,比在船上住下的条件好上不少。
夜瑾煜得知古山与孙连氏一同出门办事,先是去孙莺儿房间查看其情况,呼吸平稳有节奏,并无大事。
他转身回房,坐下研墨,给正在海上漂泊的大部队写明落脚点在距离口岸三十海里的村落。
“嘘—”
高亢尖锐的哨声响起,窗口出现了一只扑腾着翅膀的信鸽。
想着先把手里的信送出去,夜瑾煜抬眼看到了信鸽脚上有信笺。
噢!原来是单与宋蕴宁联络的那只回来了。
第二只信鸽靠近,夜瑾煜将手上的信笺绑了上去,又把宋蕴宁送来的信收入囊中,两只鸽子同时放飞。
纸条徐徐展开,细长的一张纸上画的是宋蕴宁画的勾山行宫路线图。
“孤要看清,还得费点功夫。”他喃喃自语地看着手心里的画,纸张太小而不能摊开在桌上看,否则它回卷起来。
在研究了半晌之后,夜瑾煜勉强能分辨出,先从勾山脚沿大路上行十里地来到侧峰与主峰中间的鞍部。
蕴宁能借机传出路线图证明她已经抵达了行宫,不知道她现在可否安全?
坐在书桌前的夜瑾煜越是这么想越是放不下心,他将线路图的内容短暂地记在脑中,收起图纸决定上山瞧瞧。
时间来到傍晚时分,在过一个时辰天就要黑了,将暗不暗的天光更能掩护人,等到穿过密林抵达行宫外正巧天黑。
勾山是岛国中为数不多靠海的山丘,此山不高。
海岛的地形造就了百姓沿岸而居,上山的沿途并未遇到他人。
夜瑾煜身着岛国人的传统服饰,换了一双更为贴脚的靴子好登山路,前一段骑马走了不少,后面乱石嶙峋也就不适合骑马匹。
估摸着走了一大半,剩下的路也不太长了,若是走也能走得上去,还能避免骑马目标过大。
来到一丛灌木前翻身下马,他找到一颗较为显眼的树木把马栓了起来。
“嗷呜!”
什么声音?夜瑾煜系绳的手停住,明明听见身后有野兽咆哮的声响,他不敢贸然回头,恐让猛兽袭击。
——咻
一头野豹瞬间从夜瑾煜的背后窜了出来,太阳早已躲到了山后,豹子虎视眈眈盯着夜瑾煜,随时都能扑上来一口咬断他的脖子。
渐黑的天光下看不清面前野兽的模样,夜瑾煜只能看到满身斑点的野兽焦躁地在他跟前踱步。
“今天算是来着了。”
说话间,他从背后拔出了长剑,许久没能展开身手战上一局的太子殿下来了兴致,体内的热血在不停地翻涌。
豹子浓重的喘息声不绝于耳,夜瑾煜握紧了剑,野兽的自觉威严受到了挑战,它猝不及防地腾空而起!
长剑径直刺向前方,野豹甚至没能来得及落地便被一箭穿心,咚地掉在了地上。
剑直挺挺地插进了野兽的身体。
夜瑾煜暗自叹气:“原不想伤你,奈何你要伤人,孤对不住了。”,一把将野兽身体里的剑抽出放回剑鞘。
虽在打斗中尽量放小了声量,但长时间的逗留必然更为容易暴露,他用落地的枯叶处理了野兽尸首又将身上的血迹擦干净,随后上路。
空地中拔地而起的一座宅院,远远地看上去很是突兀。
三进三出的大宅院,夜瑾煜抬眼便知这是宋蕴宁信中写的行宫了,除开岛国皇家势力,没有人能在荒凉之地建造这么大的房子。
“都仔细着些!王上嘱咐,不得有人靠近行宫!”带刀侍卫在宫墙外招呼着众人。
围着宫墙一整圈,每隔两米就站上一名侍卫,夜瑾煜靠近时瞥见了刚点燃的火把,为了不暴露行踪便赶紧退回了树林里。